作者 关西隐者 February 12, 2022

郑律成

2014年7月4日，我国最高领导人在韩国首尔大学发表题为《共创中韩合作未来，同襄亚洲振兴繁荣》的演讲，其中提到：“从在中国各地辗转27年的韩国独立元勋金九先生，到出生于韩国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作曲者郑律成……两国人民友好交往、相扶相济的传统源远流长。”

至此，许多人才知道，“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这首凝聚着抗战激情、激昂雄壮的解放军军歌的作曲者竟是来自朝鲜的青年郑律成。值得一提的是，朝鲜的《人民军军歌》也是郑律成创作完成的。在世界音乐史上，为两个国家军队谱写军歌，郑律成是名副其实的第一人。

今天，隐者与大家来聊一聊郑律成如何来到中国，参加中国抗日战争，在中国找到爱情，抗战胜利后返回朝鲜，在两国建交后回到中国的故事。

郑律成，1914年生于朝鲜南部金罗南道（现在属韩国），原名郑富恩。他的父亲和三个哥哥一个姐姐都参加了朝鲜独立运动，大哥郑孝龙和二哥郑仁济，因为参加了朝鲜的“三·一”革命运动，受到日本人的通缉，逃到中国，并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后来大哥回到朝鲜组织革命活动被捕，出狱不久便病故。二哥曾在云南讲武堂学习，和朱德是同学，后来在北伐战争中英勇牺牲。

生长在这样一个充满爱国氛围的家庭中，郑律成从小就憎恨日本侵略者，同时对前往中国参加革命斗争也充满了无限向往。（由于本国已经被侵略者完全占领，大批朝鲜、越南等国的革命者来到中国开展革命斗争，胡志明、金日成便是他们中的一员）。

终于等到1933年5月，郑律成带着自己心爱的曼陀铃（一种起源于意大利的弹拨乐器）跟随三哥来到中国。到中国之后，郑律成进入了由朝鲜人金若山在南京创办的朝鲜革命军事政治干部学校，接受了半年的培训。1934年毕业后被分到南京鼓楼电话局，主要监听南京至上海日本人的电话。

这期间，金若山发现了郑律成的音乐天赋，便资助他到上海学习声乐。学习期间，郑律成结识了阳翰生、田汉、冼星海等大批文艺界进步人士。特别是冼星海，后来到延安担任鲁迅艺术学院的音乐系主任，对郑律成影响很深。

著名作曲家冼星海

1937年9月，在淞沪会战的隆隆炮声中，郑律成再次来到上海，寻找冼星海时遇到了左翼作家、上海女界救国会的党团书记杜君慧，第了解到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延安抗日根据地的情况,深感这是自己所向往的地方从而下定决心到延安去。

经杜君慧介绍，著名爱国人士李公朴先生为他赞助了30元路费，中共地下党员宣侠父为他向西安八路军办事处主任林伯渠写了 介绍信。就这样，在朋友和同志的帮助下，郑律成终于到达了革命圣地延安，翻开了生命中崭新的一页。

唱歌，被我军列为政治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早已远远超出了文化娱乐的范畴。在红军初创时期，教唱革命歌曲就是政治教育的一项重要内容。延安时期,一大批音乐家来到圣地，以他们特有的方式参加革命，这其中就有朝鲜作曲家郑律成。

1937年10月，郑律成到达延安。他先是进入陕北公学学习，1938年初毕业后，又进入刚刚成立的鲁迅艺术学院继续深造。延安火热的生活、饱满的激情，使年轻的郑律成迸发出了创作热情，他日夜琢磨着写一支优美深沉而又有战斗激情的歌来表达对延安的热爱。

一天，开完群众大会后，郑律成站在山坡上，看到落日余辉下人们在欢快地歌唱，战士喊着威武雄壮的口号，宝塔山巍峨耸立，延河水波光粼粼……这幅动人的画面变成了一首优美的旋律，在他的心中慢慢溢出。他对身旁的女编辑莫耶说：“给我写首歌词吧！”

此时，莫耶也被眼前画面所感染，她拿出笔写下了“歌唱延安”之后，歌词就如同流淌的延河水汩汩而出：

夕阳辉映着山头的塔影，

月色映照着河边的流萤，

……

啊，延安，你这庄严雄伟的古城，

……

一气呵成之后，她交给了郑律成。郑律成立即把心中澎湃的旋律谱了上去。不久，延安举办晚会，毛泽东和其他一些中央领导人都参加。第一个节目就是《歌唱延安》。一曲歌罢，掌声雷动，毛泽东也高兴地使劲鼓掌。第二天，中宣部就要走了这首歌，并改名为《延安颂》。从此，这首歌就像长了翅膀，从延安飞向前方，飞向国统区，飞到国外。无数热血青年正是唱着这首歌，翻过万水千山，冲破重重阻挠奔赴心目中的革命圣地延安。

1939年初，郑律成和诗人公木（我国著名诗人、学者、教育家，是《英雄赞歌》《八路军进行曲》歌词作者）成了同事，他俩住在同一个窑洞，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不久《黄河大合唱》在延安公演，取得了巨大成功，激发了他们的创作欲望。

著名诗人公木

郑律成激动地和公木说：“咱们也合作写部大合唱吧！”

公木问：“什么大合唱？”

郑律成说：“当然是八路军大合唱啦！”

他向公木提议：“大合唱要包括军歌、进行曲、骑兵歌、炮兵歌，再加一篇《快乐的八路军》和之前已经完成的《子夜岗兵颂》，总共有个七八篇就行了。”

在创作中，郑律成又提出：“骑兵歌要写出‘嗒嗒嗒’前进的马蹄声；炮兵歌要写出‘轰隆隆’震天响的气势；进行曲要长短相间、韵律和谐、节奏响亮，中间还要并排安插上几个四字短句……”

富有才华为人又敦厚的公木立刻提笔创作,只要郑律成满意,就算拍板定案。谱 曲要 比作词难些。公木每写成一首歌词，郑律成就拿去谱曲。当时的延安连一架钢琴也没有，郑律成就摇头晃脑地哼唱，还用手打着拍子。为了谱好曲子，他甚至还敲盆敲碗或拍着大腿打节奏，这种忘我的状态常常逗笑公木，这时郑律成就不好意思地走出窑洞到河边或到山坡上继续哼唱。

特别是在创作《八路军进行曲》的时候，郑律成总觉得魄力不够，于是，他在开头第一句“我们的队伍向太阳”之前加上引子“向前，向前，向前”六个字，那种磅礴的气势立即喷薄而出。到8月底，他们终于完成了全部创作。很快，延安各地便响起了“向前，向前，向前我们的队伍向太阳”的歌声，这歌声很快又传到了前方。

记者爱泼斯坦曾讲过他到解放区时,第一次听到八路军军歌的情形：“我不知道这么美的歌是什么内容。我对一个同志说我想知道歌词。我们一路骑马,我就一路翻译并在一张折叠的纸上记下来。那天晚上我写消息时, 就引用了几句歌词。” 这一年，郑律成年仅25岁。

1939年冬季，《八路军大合唱》在延安中央大礼堂进行了专场演出，郑律成亲任指挥。不久，《八路军进行曲》被正式刊登在《八路军军政杂志》上，得到了中央军委的认可。1940年，延安举办“五四青年节征文”活动，《八路军大合唱》荣获音乐类甲等奖。1949年10月1日的开国大典上，《八路军进行曲》响彻天安门上空。1988年，中共中央决定，中央军委批准，邓小平签署颁布军歌命令，这首歌被正式定名为《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

此外，郑律成还创作了《延水谣》《生产谣》《寄语阿郎》《新山歌》《北方行》《伐木歌》《今日的“九·一八”》《学习突击曲》《百团大战进行曲》《准备反攻》《抗日骑兵队》《奇岚谣》《小布谷》等歌曲，丰富了抗日根据地军民生活，鼓舞八路军抗击日本侵略者的士气。

在延安期间，郑律成也收获了甜美的爱情。

1938年春，郑律成认识了抗大女生队的丁雪松，两人都是抗大的干部，开会时经常碰到，加上郑律成常常到女生队来教唱歌曲，两人的交往也就逐渐多了起来。一天，丁雪松回到队部，突然发现变得不一样了：临窗的桌子收拾得整整齐齐，原来摆在桌子上沾着红印泥的图章被擦得干干净净。“不会是哪个好心的女生帮忙收拾的吧。”丁雪松没怎么往心里去。可过了几天，丁雪松发现窗台上又多了几束干花，她正想问个究竟，忙着忙着也就忘了。

丁雪松

又过了几天，桌子上又冒出两本书。丁雪松拿起来一看，一本是列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一本是小仲马的《茶花女》，翻着翻着，书里面掉下了一张小纸条，丁雪松拿起来一看，只 见上面写着“送给小鬼女军官”，落款郑律成。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天来窑洞里的种种变化，都是他的 “杰作 ”呀 ，想起这个眉宇间透着几分英气和豪气的小伙子，丁雪松的脸上绽出了朵朵红云。

丁雪松每天晚上都会在小油灯下仔细阅读这两本书。书刚看完，郑律成像算好日子似的如期而至。磨蹭了半天，结结巴巴地说道：“我很早就注意你了……”原来，郑律成常常碰见丁雪松操，那飒爽身影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偷偷在心里称她为“小鬼女军官”。郑律成诚恳地说：“我们交个朋友吧。在女孩子中，你很突出，很干练。”

郑律成的表白一下子就打动了丁雪松。等郑律成诉说完自己从朝鲜到上海、南京再到延安参加抗日的艰难曲折的人生经历后，丁雪松也把自己在重庆从事革命活动的情况告诉了他。同样喜爱音乐，同样阅读过一些世界文学名著，又同样有着强烈的抗日救亡的热情：两颗年轻的心瞬间贴近了!

就在郑律成和丁雪松享受着爱情的甜蜜时，厚厚的乌云却飘了过来。1939年夏天，有关部门领导得到通知，里面提到朝鲜人情况复杂，不仅不再吸收他们入党，就连已经入党的也要开除党籍，不过因为郑律成写了《延安颂》等有影响的歌曲，所以保留了他的党籍，但他必须将自己在上海、南京的那段历史交代清楚。偏巧郑律成就是无法证明自己的革命经历，赶紧来找丁雪松商量，丁雪松想了半天也没办法。

不久后，丁雪松进入中国女子大学高级研究班学习，并兼任校俱乐部主任，郑律成则调回鲁艺担任声乐教员。丁雪松最要好的同学和领导纷纷找她谈话 ，劝她和郑律成一刀两断。丁雪松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苦恼和忧虑中。她无法相信一个纯真热情、立志革命的青年会是“坏人”和“特务”，可她是党员，必须服从组织，只能期待着把郑律成的问题弄清楚的那一天。

转眼到了1940年春天，延安四周开满了红艳艳的山丹丹花。一天，两人不期而遇 ，便默默地并肩同行了起来 ，从山坳走到山峁又从山峁走到山坳，走了很长时间，丁雪松终于下定决心，郑重地向郑律成承诺：“相信我，我将永远等下去 !”丁雪松的话给了郑律成莫大的信心和勇气。后来，她找到中央组织部，提出与郑律成的结婚问题。组织上表示：“不予干涉，由你们自己决定。”

1941年12月，在鲁艺的一间大平房里，由周扬主持，郑律成和丁雪松举办了简朴而热闹的婚礼，一对相爱的人苦苦等待了3年，终于迎来了这幸福的时刻。

1942年5月，即席聆听了毛主席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后，郑律成深受鼓舞和教育，主动请缨到抗日斗争第一线去。8月，他不顾身患肺结核病,直奔晋东南清漳河北岸的七原村,领导朝鲜独立同盟和朝鲜义勇队，兼任华北朝鲜革命军政学校教育长。在前线紧张 战斗的日月里，他用《革命歌》《朝鲜义勇军进行曲》等歌曲，鼓舞战友们与侵略者展开坚决斗争。1944年遵照党中央决定，随朝鲜革命军政学校搬迁返回延安。

抗战胜利后，和在延安的许多朝鲜同志一起，郑律成带着夫人丁雪松一道回到了朝鲜。在平壤，夫妻二人分别为各自的国家进行工作着。郑律成出任朝鲜保安队（朝鲜人民军前身）俱乐部部长（相当于我军文化部部长），全力以赴地投入朝鲜人民军协奏团的筹建工作。他以旺盛的创作激情，为朝鲜军民谱写了《朝鲜人民军进行曲》（后来被确定为朝鲜人民军军歌），《朝鲜解放进行曲》《图们江》大合唱、《东海渔夫》大合唱等十余部作品。

丁雪松则担任华侨联合会总会委 员长及新华社驻平壤分社社长,一家人事业顺遂，和平安定。到了1950年6月25日，朝鲜战争爆发。我国决定在平壤建立大使馆，以便于保持两党、两军的密切联系，及时了解战场的各种情况。大使馆建立之后，大部分同志要撤回国内，郑、丁二人不得不面临新的抉择：夫妻之中,必须有一加入另一方的国籍，不然只有分手。

丁雪松曾经也想过放弃中国的一切职务，加人朝鲜国籍，老老实实做郑律成的妻子。可毕竟受党教育多年，对自己的祖国能不留恋吗？郑律成和丁雪松痛苦万分。他们也曾想过分手，各自到自己的国家干事业。可他们的感情是经过千辛万苦、历经波折才走到今天的呀！让他们分开，能不感到割心裂肝般的疼痛吗？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夫妻双方商定：一同返回中国！丁雪松回国发展自不必说，即使郑律成，由于在中国工作多年，有着很多朋友，也一定有好的发展。郑律成是一个天性纯真的人，他认为：“我是一个共产党员，是国际主义者，无论在朝鲜或是在中国，都是一样干社会主义。”

大使馆建立之后，丁雪松就给周总理写了一封信，要求和郑律成一道回国，郑律成转回中国共产党党籍并加入中国国籍。总理在百忙中批准了丁雪松的请求，并亲笔致函金日成首相，转达了丁雪松、郑律成想回中国的愿望。

金日成早年在中国参加抗联，与中国共产党人有很深的感情。对周总理又十分尊重，他得知郑律成想回中国的愿望，很支持：“调郑律成回国？可以嘛！中国共产党给我们培养了那么多干部，现在你们要一个郑律成，不成问题。”

手拿周总理的信件和金日成主席的批文，郑律成迟迟不肯离开他正遭战火蹂躏的家乡，他说：“我的同胞现在正在受难，在这个时候离开朝鲜，心里非常不安。”朝鲜同志就劝他：“既然周总理亲自来信要你回去，你切莫放过这个机会。说到心里不安，你回中国去还有机会弥补。你还可以以一个中国音乐工作者的身份，再到朝鲜来，做援助朝鲜的抗战工作，不也很好么？”

1950年12月，志愿军已胜利完成了第二次战役，收复了平壤和三八线以北的广大地区。作为中国人民志愿军创作组的成员，郑律成和刘白羽、欧阳山尊、凌子风、李瑛等同志一道去了朝鲜。在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前线创作了《歌唱白云山》《亲爱的军队亲爱的人》《中国人民志愿军进行曲》《志愿军十赞》等充满斗志的歌曲，激励中朝军队勇敢作战。

从朝鲜战场回到中国后，郑律成担任了北京人民艺术剧院合唱队副队长。自此，他的足迹踏遍了中国各地，从云南高原到白雪皑皑的东北边境，从西北地区到东海之滨，都留下他的创作足迹。

1952年春，他到四川川江、嘉陵江一带体验生活，虚心向船夫请教川江号子。他跟着一个善唱川江号子的船工顺江而下，行程八天八夜，创作出了《江上的歌声》等歌曲。

1953年，他又到大兴安岭和松花江两岸体验生活，和群众同甘共苦，创作了《兴安岭组歌》《幸福的农庄》《木筏歌》《祖国的青年带笑脸》《大兴安岭雪花飘》等优秀歌曲。

1954年，他在中国音乐剧学会工作期间，到舟山群岛与海军战士共同生活，创作了《炮艇大队出动了》《强大的舰队在海上行进》等歌曲。

郑律成在长城上

……

1976年12月5日，郑律成在张家口观看了京剧《八一风暴》。这是粉碎“四人帮”之后，周总理的形象第一次搬上艺术舞台，郑律成的兴奋心情溢于言表。由于三天之后夫人丁雪松要率团出国访问，他第二天冒风雪坐吉普车赶回北京。12月7日这天，他感到有些头晕，要去郊区透透新鲜空气……

然而，这一去他却再也没有能够回来，因脑溢血永远地离开了他毕生热爱和倾尽心血的事业。12月28日，在八宝山大礼堂的追悼会上，胡耀邦给了郑律成很高的评价：“郑律成是一个好同志 …在延安时期，他的歌达到了高峰。他对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和革命斗争，作出了很大贡献。”

王震同志在为《作曲家郑律成》一书所作的序言中写道：“他是当代继聂耳、冼星海之后，又一位杰出的优秀的作曲家，是中国无产阶级革命音乐事业的开拓者之一。”对郑律成音乐才华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丁雪松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也取得了很大的成就。1950年秋，出任政务院外事办公室秘书长、中国人民对外协会副会长，以东方女性雅致聪慧的形象，出现在世界外交舞台上。其后，她作为多个代表团的成员，相继访问了东南亚、东欧、北欧的2O多个国家，受到各界的一致好评。特别是1979年2月，丁雪松出任驻荷兰大使，成为新中国的第一位女大使，之后又出任了驻丹麦大使，被外电称赞“女大使中不多见的人才”，“把高雅的风度与职业的外交和卓越的才能结合了起来。”

1943年4月18日，他们的女儿出生在延安。当时延安生活非常艰难，丁雪松没有乳汁喂小孩,不得不卖掉郑律成心爱的小提琴，买回一只带着羊羔的母羊,每天挤点羊乳喂小孩，为了纪念失去的小提琴，丁雪松给女儿取名“小提”。

郑小提女承父业，1970年她到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歌舞团创作室任创作员，其间到边防连队、少数民族地区体验生活，创作舞曲《战马嘶鸣》(合作)、《周总理窗前明灯亮》、钢琴与手风琴《骑兵随想曲》、歌曲《雪花》《巡逻车在前进》《防化兵之歌》、配器《北京颂歌》等作品。

1987年，转业到中国旅游出版社音像部任音乐编辑，编辑出版了中国摇滚歌手崔健的第一盒个人专辑《新长征路上的摇滚》。退休后，整理出版父亲郑律成的歌曲集、多次组织郑律成作品音乐会，以一种特有的方式纪念父亲，普及音乐知识，传播中朝、中韩友谊。

八十多年过去了，郑律成创作的军歌和其他音乐作品，一直在中国大地上、在解放军队列中、在人民群众心中回响，“向前、向前、向前……”的激昂旋律，激励着广大解放军指战员不怕牺牲、奋勇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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