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教堂，大神迹：罗马古道历险记

古罗马城墙外，据说有一座不起眼的小教堂，名叫“主到哪里去”教堂，意大利文是“Domine Quo Vadis”。笔者在罗马期间向许多当地意大利人和华人打听这个教堂，结果无一知晓。

典故是这样的。彼得是加利利海边的一位渔夫，本名西门。耶稣给他改名为矶法，意为“磐石”，翻译成希腊文就是彼得。他是耶稣最亲近的门徒之一。耶稣被捕以后，他失去信心，并三次否认是耶稣的门徒。

耶稣复活以后，他恢复了信心，开始到罗马讲道。在罗马期间，他赶上了罗马暴君尼禄迫害基督徒，于是逃离罗马城。就在古阿庇亚大街上，突然遇到显形的耶稣。他问道：“主啊，您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耶稣回答：“回到罗马，再次被钉在十字架上。” 彼得听了，十分惭愧，于是再次回到罗马，不久殉道。按他要求，他被倒钉十字架上，因为他认为自己不配像耶稣一样钉十字架。

后人在彼得和耶稣相逢的地点建造了教堂，命名为“主到哪里去”。我今次要找的就是这个地方，但是知道的人不多，问路很不顺。

路过一家耶稣基督圣像店，里面有一位大约70多岁的老修女，一说这个教堂，只有她知道在哪儿，而且知道典故。她一点英文不会，于是通过另一个工作人员向我解释。原来，这个小教堂出了罗马旅游地图，位于古庇亚大街（Via Appia Antica）上，需要走一段路，再乘坐公交车118路，然后再步行。我问，能不能一路走过去，她们说有些远，走起来恐怕太困难，除非你有“殉道”的精神。

笔者不是一个知难而退之人，虽然面临诸多困难，但还是坚持要去这个地方，否则终身后悔。困难包括这些：第一，当地人普遍英文不佳，问路有些障碍，有时候她们明明知道我不会意大利语，但是情急之下叽里咕噜还是用意大利语指路。第二，当地人几乎无人知道这个教堂，正如一个本地女士笑着对我说：“恐怕你对罗马的了解比我还多！” 第三，一路上没有网络，餐馆酒吧的无线上网在罗马比较落后，想通过手机查询地图的可能几乎是零。第四，因为地点较偏，公交车很少，且车次也少，乘坐公交车去还是有些不现实。所以我决定先走走看，边走边问。

我来到了一条街，意大利街名叫“Via Appia Nuova”。我识得“Via Appia”这两个字，估计没有走错。后面“Nuova”一词虽不认识，但是凭借经验，估计是英文“new”或法文“nouveau”的意思，因为欧洲语言毕竟有相似的词根。所以，这条街应该是“新阿庇亚大街”的意思，那么，我判断古阿庇亚大街理应不远。

然而越走越远，生怕南辕北辙，还是多问问当地人。有很多人虽然热心指路，但是她们一句英语不会，而且指错了。然后又遇到一个50岁上下的意大利女士，谢天谢地，她的英文不错。我给她看我要找的教堂的名字。她说：“这个名字在拉丁文里是个疑问句，不像是教堂的名字呀！” 所以她疑心我搞错了。其实是她搞错了，这个名字在中文里也是疑问句，听上去也不像个教堂名字，但是它偏偏就是这个小教堂的名字。然后她把我引导到另一处教堂，那里的工作人员也没听说过“主到哪里去”教堂，在网上查询后又给了我圣塞巴斯蒂安教堂和地下墓穴的地址。

就这样，一条路反反复复、来来回回走。要是别人恐怕就打道回府了，我还是不愿放弃。于是毅然决然决定打出租车去。如果在其他西欧和北欧国家我可以放心打车，但是由于前几日的经历，对意大利出租车司机非常不放心。最后犹豫片刻，硬着头皮上了一辆出租车，给司机看了目标较大的古阿庇亚大街136号圣塞巴斯蒂安教堂地址，“主到哪里去”教堂离那里不远。问他是否可以刷卡，他说只收现金。我怕最后是个天价，于是问，大约要多少银子？他的英文也不灵光，于是找来纸笔，写下“10-15 Euros”，意思是大约需要10到15欧元。我一看，觉得可以接受，于是就上车了。

没多久他就把我带到古阿庇亚大街的圣塞巴斯蒂安教堂和地下墓穴。看了这里我再摸索到“主到哪里去”教堂。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到了那里买了地下墓穴的票，正好赶上半小时后开门——这里是凑够人数然后派导游来带队并定点开放的。

在那里又询问了礼品店的人，“主到哪里去”教堂怎么走。她当然知道，告诉我出了门往左一直走，大约一里路即到，还问我：“你能走吗？如果不能走，也可以坐118路公交车，这里只有这一班公交车。” 我心想，一里路有什么不能走的？我游泳都连续游2公里。

但是走起来就发现没那么简单。首先，这条路不止一里，好像很漫长。第二，因为是罗马古道，路很窄，没有行人的空间，加上这条路车多，而且意大利人个个超速，所以一路上有些危险，很多时候我几乎是贴着路边墙壁一点一点移步。还有的时候干脆停下来紧靠墙壁让车先过。

这条路不愧为罗马古道，一路上看到无数破败不堪、荒草丛生的建筑和庭院。

虽说破败，但是在蓝天白云下衬托下，在较为透明的空气中，倒有一种靓丽的沧桑之美。

有的建筑未必是千年古迹，可能也就是百十年历史，外形让人想起中国的农村供销社。

这些宛如贫民窟的建筑，至今还在使用中。

走着走着，路逐渐开阔起来。

遇到一个三岔路口，依稀看到类似图片上的教堂的建筑。

离近一看，果然就是我要找的“主到哪里去”教堂。

推门进去，空无一人。教堂十分简朴，左侧有圣彼得倒钉十字架壁画，右侧有主耶稣钉十字架的壁画。

顶端看到彼得遇到耶稣的壁画。这一系列壁画好比三言两语描述了这座教堂的历史典故。

教堂里还有据说是主耶稣脚印的复制品。有很多朋友怀疑是不是假冒的。我回答，这个不好说，因为任何记录和流传如果是谎言，即便是善意的，也是违背基督教教义的。那早期的基督徒，为传道抛头颅、洒热血，不为钱不为名，他们为什么要造假呢？他们记录历史、建造教堂、纪念圣人，又不是为了制造噱头、吸引游客、创造经济效益。倘若没有利益关系，造假的目的何在呢？自己明知自己造假，那对信仰的坚定信念岂不是大打折扣了吗？

从这个角度分析，虽然不能证伪，但是我们还是多把人往好处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