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连载】

《金瓶梅》之最

作者 张天堡

十一. 生活

11-9 最多的骂南方人的口头语

金瓶梅社会是以北方清河为坐标背景的，书中大都是北方人。北方人有一种无形的偏见：看不起南方人，他们在许多方面是歧视南方人的，甚至采取偏激的污辱态度，这在金瓶梅社会中是十分明显的。

书中常常把南方人叫做蛮子，这就是偏激情绪。
西门庆每月花二十两银子包了李桂姐，不准她再接客。但这李桂姐却不守信用，只要西门庆不在，便立刻就接客挣钱。

有一天西门庆带了朋友和小厮去了，发现李桂姐在接客，接的是丁二官人---一个南方人。西门庆大发脾气，“口口声声，只要採出蛮囚来，和粉头一条绳子墩锁在房内”

“那丁二官人是个小胆之人……吓的藏在里间床下，只叫桂姐救命！”

书童小厮是苏州人，实际上是常熟人。他在西门庆家就常常受气，受到干扰。有一天书童帮人说事，挣了几个钱请客，许多人沾了光。小仆人平安没有吃上，就此翻嘴到潘金莲那里，潘金莲听说后，大骂书童，骂的重点自然是蛮子：“好大胆的蛮奴才，把娘每还不放在心上！”

书童听了潘金莲的骂，便对西门庆说：“……平安儿和画童……见小的出来，对着小人，骂小的是蛮奴才，百般欺负小的”。

“蛮奴才”是骂南方人的口头语，所以说书童说“骂小的是蛮奴才”。

冯妈妈要买蒲甸子，有一个南方人在清河卖蒲甸子，可是他回家了，老冯找不到他，于是便发脾气道：“后边大娘从那时与了银子，叫我门外头捎个拜佛的蒲甸儿，……贼蛮奴才又去了，我怎的回他。”

玳安与琴童到蝴蝶巷鬼混，那儿没有灯，看不清楚，有人问他们：“是哪里人？”他们见了人就打，一边打一边骂：“贼野蛮流氓，倒问我是哪里人？”

动不动就骂南方人，把骂南方人话当成了口头禅了。

春鸿小厮是扬州人，他也常常被骂、被嘲笑。他把老鸨叫做“阿婆”，被嘲笑，把妓女叫做“小娘娘”，也被嘲笑，他把肉包子说作“肉兜子”，更把人弄笑了，吴月娘、孟玉楼都笑的了不的。

春梅也骂春鸿，动不动就骂他“贼小蛮囚儿，你原来没有跟了轿子去！”“贼小蛮囚儿，你不是冻的，还不寻到这屋里来烘火！”

应伯爵老婆姓杜，大约是南方人，常常被拿来开玩笑。说作“杜蛮老淫妇”，“你家那带屄的蛮子”

李瓶儿死了，出殡时请了一班海盐戏子，客人都来听戏。薛太监对这班戏子不感兴趣，说：“那蛮声哈剌，谁晓的他唱的是甚么！”

潘金莲骂春鸿，说：“蛮秫秫小厮，拦了人家说事，挣了几两银子在家请客……”

玳安欺负书童，把帽子给他抓到地下，把他的“牙花都磕破了”；而且还骂他“贼村秫秫，你今日才吃[尸/從]？……”

“蛮秫秫”即“蛮杂种”。

三个川广客人在家坐着有许多细货要科兑与傅二，只要一百两银子押合同，其余八月中旬找完银子。西门庆对李瓶儿说：“你不知贼蛮奴才行市，连货物没处发才来上门脱与人！”

骂南方人，骂得最狠的是“秫秫”。秫秫即高梁，旧时老人们说“杂粮”，单一指“高梁”，一般不包含玉米、菽豆……，秫秫即杂粮，暗指“杂种”。

（资料来源：9/16/20/34/50/59/60/64/75等回）

【注释】

①[尸/從]﹞：音xiónɡ，男子精液。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