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连载】

《金瓶梅》之最

作者 张天堡

十九. 道德

19 -12 最尴尬的时刻

吴月娘等人清明上坟，回来，路过永福寺。

吴月娘说：“咱们也到这寺中看看。”于是领着一行男女进入寺院中来。那小沙弥开了殿门，领吴月娘一簇男女，前后两廊参拜观看了一一回，然后回来到方丈坐下。  

吴月娘拿出五钱银子，递与方丈“佛前烧纸”。不一时，小和尚放了桌儿，拿上素菜斋食饼饭菜馓上来。……

这时，忽见两个青衣汉子，走的气喘吁吁，暴雷一般报与长老，说道：“长老还不快出来迎接，府中小奶奶来祭祠了。”慌的长老披袈裟，戴僧帽不迭，并对吴月娘等人说：“请列位菩萨且在小房避避，打发小妇人烧了纸，祭毕去了，再款坐一坐不迟。”

院内和尚鸣起钟来，大小和尚都到山门外迎接。

只见一簇青衣人围着一乘大轿，远远而来。到了寺前，那长老到轿前躬身合掌说道：“小僧不知小奶奶前来，理合远接，接迟了，勿蒙见罪。”

原来这小妇人正是当年被吴月娘赶出门，被卖了的丫环春梅。春梅是来给潘金莲上坟的。

吴月娘相当初赶出春梅来，可是恨之又恨的，她要春梅“罄身①出来，不准带任衣服”。现在变了，庞春梅变成了守备府妇人，正头娘子了。呼仆人唤丫环，前呼后应。

而吴月娘等人，则变成了一群寡妇，冷冷清清。……作者在这里安排，要她们两下见面，两下对比，这样，好坏就分明了。

这春梅径到寺后白杨树下，潘金莲坟前，插了香，拜了四拜，说道：“我的娘，今日庞大姐特来与你烧陌纸，你好处升天，苦处用钱。早知你死在仇人之手，奴随部怎的，也娶不定期府中，和奴做一处。还是奴耽误了你，悔也迟了。”说毕放声大哭。 

庞春梅是有恩有义的宽容大度的女子。

而吴月娘，先赶出春梅，又赶出潘金莲，临出门连轿子也不让坐。只叫潘金莲抬了个空箱了子和一个抽屉桌子……，吴月娘是什么人呢。

她是好人？她吃斋念佛，是真是假？吴月娘是披着画皮的妖婆！

吴月娘等人，此时，此地怎能见人？吴月娘说：“长老，不见罢，天色晚了，俺们回去罢。”吴月娘想溜。

长老再三相请，吴月娘等人只得出来相见。

那庞春梅倒是大大方方，见是吴月娘等人，都一一磕头，说道：“不知娘们在这里，早知也请来想见。”两下客气，长老叫小和尚摆斋上来，“蒸酥”喋饼馓点心，堆满桌子。

春梅说：“俺娘死后埋葬这寺后，养我一场，他又无亲无故，我今日来烧纸。”

吴月娘说：“我记得你娘死了好几年了，不知道葬在这里。”

孟玉楼说：“大娘还不知道，庞大姐说的是潘六姐。”吴月娘听了就不言语了。

后来，孟玉楼提出，要到后面潘金莲坟上看看，“吴月娘只是不动身……”

吴月娘做了亏心事，无脸皮去见死去潘金莲！这时候应该说是吴月娘最尴尬的时刻了，也许她还不觉这些！一个烧香拜佛的人，手里竟也有几条人命呢！

吴月娘在这里“不言语”，“不动身”，而且说“天晚了，俺们家去罢”等等，都表现了她曾经做过缺德与歹毒的事，佛家常言“得饶人处，且饶人”吴月娘饶了谁？

吴月娘毕竟是一个凶狠的奴隶主，一个泼妇，一个有人命案在身的，该死的女人！

（资料来源 ：89/等回）

【注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