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连载】

《金瓶梅》之最

作者 张天堡

2 经济

2-10 一伙穷光棍

西门庆结拜的十大弟兄是：老大西门庆，清河县出名的恶霸歹徒，大官僚，大商人；老二应伯爵，破落户专一跟着富有子弟嫖妓贴食，在院中院中玩耍，诨名叫应花子；老三谢希大，自幼没了父母，游手好闲，如今做帮闲的；老四名唤吴典恩，本县阴阳生，因事革职，专一在县前保债；老五名孙天化，年五十余岁，绰号孙寡嘴，专在院中闯寡门，与小娘传书寄柬，勾引子弟，讨风流钱过日子；老六是云参将兄弟，名唤云离守；老七是花太监侄儿，花子虚；老八姓祝，名唤祝日念；老九姓常，名常时节；老十姓白，名唤白来创。他们不按年龄排列，这些人见西门庆有钱，供推西门庆做了大哥，每月轮流会茶摆酒。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西门庆拜把子，这弟兄十个，全是一伙子不三不四的光棍。

有一天，西门庆和他这些弟兄们在妓院内玩耍，妓女们要这些光棍请客。这些人几乎都是一毛不拔的，到了这个时候，只得出份子请客了。

应伯爵向头上拔下一根闹银耳斡儿来，重一钱；谢希大一对镀金钢圈称了称只九分半；祝日念袖中掏出一方旧汗巾儿，算二百文长钱；孙寡嘴腰间解下一条白布男裙，当两壶半酒；常时节无以为报，问西门庆借了一两成色银子……都递与李桂卿，办东道。

不多时，办来了酒菜，名义上请西门庆和桂姐，实际上这些人见了饭菜一齐上抢。

书上写到：

人人动嘴，个个低头，遮天映日，犹如蝗蚋一齐来；挤眼掇肩，好似饿牢才打开。这个抢风膀臂，如整年未见酒和肴；那个连三快子，成岁不逢筵与席。一个汗流满面，却似与鸡骨秃有家仇；一个油抹唇边，把猪毛皮连唾咽。吃片时杯盘狼藉；啖顷刻，箸子纵横。这个称为食王元帅，那个号作净盘将军。酒壶番晒又重斟；盘馔已无吞还去探。正是珍羞百味片时休，果然都送入无脏庙。立时三刻“吃了个净光”。

这些人都是只进不出的，叫他们花钱，心里不平衡：“那日把席上椅子坐折了两张。前边跟马的小厮不得上抢嘴吃，把门前供养的土地翻过来，撒了一泡浑谷都的热尿……；孙寡嘴把李家间内，供养的镀金铜佛塞在裤腰里；应伯爵推斗桂姐亲嘴，把头上金啄针儿戏了；谢希大把西门庆川扇儿藏了；祝日念走到桂卿房里照脸，溜了他一面水银镜子；常时节借的西门一两八成银子，竟写在嫖帐上了……”

这里用了“坐折了，翻过来，撒了一泡尿”，说明他们的流氓行为，用“塞在，戏了，藏了，溜了，写在”……，一个意思，那就是：偷！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