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连载】

《金瓶梅》之最

作者 张天堡

二十三. 妇女

23-14自作自受的女人

玉簪儿是李衙内前妻带来的丫头。人长得很丑，三十多岁了，打扮得怪怪的，“专一搽胭抹粉，作怪成精。头上打着盘头揸髻，用手帕苫盖，周围勒销金箍儿，假充作[髟/狄]髻，身上穿一套怪绿乔红的裙袄，脚上穿着双驳船样四个眼的剪绒鞋，约长尺二。在人跟前轻身浪颡，做势拿班。”

玉簪被衙内收用过，在前妻去世后，他希望衙内将她扶正，把她看成正头夫人。但衙内没有这样做，衙内看上了孟玉楼，并把她娶回家。

孟玉楼到了李家，成了正头夫人，而且和李衙内如胶似漆，根本不去理睬她。这样，玉簪便常常在孟玉楼面前发脾气，另一方面却百般殷勤，讨好衙内，“不说强说，不笑强笑”。

她给李衙内送茶并说：“爹，谁似奴疼你，炖这碗好茶与你吃。你那新娶的娘子，还在被窝里睡得好觉儿……”

她看到李衙内在书房里打盹，便说：“老花子，你黑夜做夜作皮乏了也怎的？大白日打盹磕睡，起来吃茶！”

那衙内醒了，看见他喝到：“怪奴才！把茶放下，与我过一边去！”这玉簪把脸羞红了，使性子把茶丢在桌上：“……常言丑是家中宝，可喜惹烦恼。我丑，你当初瞎了眼，谁教你要我来？”

玉簪还对孟玉楼的丫环兰香、小鸾说：“你休赶着我叫姐，只叫姨娘。我与你娘，系大小之分。” 还说：“你只背地里叫罢，对着你爹，别叫……你若不听我的话，老娘拿铁锹子请你！”

玉簪还在孟玉楼面前说：“……你未来时，我和俺爹同床共枕，那一日不睡到到斋时才起来。和我两个如糖拌蜜，如蜜搅酥油一般热和。……自从你来了，把我蜜罐儿也打碎了，把我姻缘也拆散了……，再也尝不着俺爹那件东西儿，是甚么滋味了。……”

一天玉楼要热水洗澡。李衙内叫玉簪烧水，玉簪把盆一摔。喃喃呐呐说道：“也没见过这浪淫妇，刁钻古怪，禁害老娘！无故也只是个浪精屄，没三日不拿水洗。像我跟俺主子睡，成年累月也不见一点儿水，也不见粘污了甚么佛眼儿。偏这淫妇会，两番三次刁蹬老娘。”

李衙内听了此言，“向前一把采住他头发，拖踏在地下，轮起拐子，打了二、三十下。玉簪被打急了，跪在地下说：‘爹，你休打我，我想爹也看不上我在家里了，情愿卖了我罢。’”

李衙内果然叫媒婆陶妈妈，把玉簪领出去卖了八两银子！

一个人没有条件，没有基础，没有后台，不看自己的地位，没有自知之明；随心所说，随心所作，常常是自作自受了。

（资料来源：91/94/等回）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