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连载】

《金瓶梅》之最

作者 张天堡

6 教育

6-1最早的女学

潘金莲不仅长得漂亮，而且有文化，这在金瓶梅社会里是少有的。

书上说：

潘姥姥对女儿不满，在人面前述苦说：“我来到这里没的受他（金莲）气。随他去，……姐姐你们听着我说，老身苦死了……想着你（金莲）从七岁没了老子，我怎的带你到如今，从小儿交你做针指，往余秀才家上女学去，……”

奶娘如意听了说：“原来五娘从小儿上学来，嗔道恁题起来就会，识字深。”

潘姥姥道：“他七岁上女学，上了三年，字仿也曾学过，甚么诗词歌赋，唱本上字不认的？”
这样看来，中国早在明代就有专门为女孩子办的“女学”了，学制为三年。

这种学校好像是职业性的对七、八岁的女孩子进行文化和说唱教育，结业后给富人家充当歌伎或使女用。

潘金莲七岁在女学上了三年，学习文化课和一些基础知识。九岁到了王招宣府上，“专门学习弹唱”，“闲常又教他读书写字”，一直到十五岁王招宣死了，潘姥姥争将出来。潘金莲在这里整整又学了六年。

从王家出来，又被卖到张大户家，大户教她学弹唱，“专学琵琶”，又学了三年。
潘金莲受女学和各种弹唱教育，整整12年。从7岁到19岁，她一直都在学习文化和弹唱技艺，这可以说是一个科班出身了。

潘姥姥也是个要强的女人，她为了培养女儿潘金莲成材，费了不少心血。
潘金莲能识文断字，而且分析事物深刻。比如西门庆生日时点唱《忆吹箫》，唱什么“他（她）为我褪香裙，杜鹃花上血，……”

潘金莲马上就知道西门庆在思念死去的李瓶儿，当即“在席上故意把手放在脸上①，这点儿那点儿羞他，说道：“……一个后婚老婆，又不是女儿，那里讨杜鹃花上血来？”

潘金莲在金瓶梅社会里，论文化，论谈唱技艺，恐怕是很少有人能匹比的。

应伯爵曾对张二官说：“……第五个娘子潘金莲，生的标致，上画儿般人材，诗词歌赋，诸子百家，拆牌道字，双陆象棋，无不通晓。又会识字，一笔好写；弹一手好琵琶，……比唱的还乔。”

应伯爵这话是真实的，他并没有夸大。

用阶级分析的眼光看：潘金莲是一个贫穷裁缝的女儿，她聪明，漂亮，有文化，有才艺，……

作为一个女人的潘金莲要求并不高，她只希望有一个年轻，漂亮的男人爱他，给她幸福；只是，她得不到这些。张大户这个老家伙糟蹋她，她忍受了；三寸丁谷皮的武大郎娶了她，她也屈从了；她时时都想改变自己。

她到了西门家，希望得到幸福，但西门庆是个大色狼，身边那么多妻妾，不能给专一的爱，再加上“披着羊皮的大恶狼”吴月娘，限制她，克扣她，……

潘金莲的反抗，当时的社会只能是破罐子破摔了：她嫉妒，她害人，她与女婿做爱，与小仆人偷情，……这些也应该算是反抗吧！

看《金瓶梅》，要看到压迫者与被压迫者，要看到“金瓶社会三条狼：西门、王婆、吴月娘”；当然更要看到大批的受害者“金、瓶、梅”和那些被卖来卖去的奴隶们，都是受害者。

（资料来源：1/8/78/等回）

【注释】

①把手放在脸上：刮脸，常常用食指上下刮两、三下，表示对方脸皮厚，不要脸等意思。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