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著连载】

《金瓶梅》之最

作者 张天堡

跋

-谁解其中味？

张永平 2002-4-10
（淮北煤师院中文系78级毕业生）

张教授是我的恩师。说起来话长，我们原来是同乡，又是邻居，他和家父同事。以后我到淮北煤炭师范学院中文系读书，他到淮北煤炭师范学院中文系教书，我就成了他的学生。

这是二十年前的事。弹指挥间，二十年后我们又与他重逢了。张老叶落归根，又回到了家乡，……他写了这本《金瓶梅之最》（以下简称《之最》）让我作跋。

拜读之余，惶恐有加，……

有些人从《红楼梦》中看到了“淫”，自然，这类人更是把《金瓶梅》当作“淫书”的极品，这是不言而喻。一部近百万字的文学作品，属于“淫”的部分不足两万字，竟把读者的目光聚焦其上，可见其艺术性之强，简直到了勾魂摄魄的地步。当然，这与众多读者对文学作品的鉴赏眼光有着很大关系。

据说毛泽东在五十年代，曾将《金瓶梅》影印发给高级干部去阅读①，揣测毛泽东的意图，恐怕是想让党的高级干部从《金瓶梅》中去了解更多的东西。这与后来倡导领导干部只有多读《红楼梦》，才能了解封建社会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之最》在这方面做了更深，更广的探索，无疑，这是一本更具有现代性，更具有生活性，更具有思想性的社会科学著作。

在张教授的眼中，《金瓶梅》是一部反映封建社会的明代生活的百科全书。鲁迅先生对《金瓶梅》曾有过十分中肯的评价：“然《金瓶梅》作者能文，故虽间杂猥词，而其他佳处自在……”“作者之于世情，盖诚极洞达，……同时说部，无以上之。”

《之最》的独到之处则在于作者以其深厚的学养、渊博的学识、严谨的学风努力寻找《金瓶梅》的佳处所在，着力证明它是一部伟大的古典文学名著。通过对《金瓶梅》耳熟能详的研读，于细微之处梳理了方方面面的内容，并加以鉴赏，评述，真知灼见，随处可圈。

张教授是一个来自北方，来自底层，来自旧时代的老人，他读《金瓶梅》，可能有更多的角度，更深刻，更细致的洞察，……张教授是主攻汉语语言学的，他毕业于合肥师院，是汉学家张涤华老人的高足；进修于厦门大学，在厦大学习了语言学的基础理论、音韵学、训诂学等课，感受颇深；后又以学者身份访问于上外大，进一步学习了语言学博士课程……，张教授是一个全面发展的人才，……他能操持数地方言，能讲用赵元任反切语：可以二合切，可以三合切，可以四切，甚至可以用反切语讲外语，……这样的人才在于当今，实在是不多的！

综观《之最》全书，绝非煽情之作，亦无媚俗之言；有的是见解独到，获益匪浅的感觉。这是一部集通俗性和学术性于一体的著作。

美感的产生既有共性，又有个性。作为审美主体的人，其共性不可避免地打上“食色，性也”的烙印。

由于《金瓶梅》存在着与此相关的内容，那末被一些读者看成“诲淫”之作，也是不足为奇的。然而，美感的产生又有其个性。庸者无法从“人体艺术模特展”中领略到人体艺术之美，因为他的眼光总是停留在人体的“敏感部位” ；智者则把眼光放开，从整体上去把握人体的阳刚之气，阴柔之美，因为他没有邪念，不会想入非非。对于鉴赏《金瓶梅》来说，自然也是如此。

试想曹雪芹先生用了毕生的心血创作了一部不朽之作，尚且发出疑叹“谁解其中味” ；同样，兰陵笑笑生也面临这个命题。好在社会向前发展，禁区逐渐缩小，观念不断更新，善解其中味的能手将会大批涌现，《之最》的作者不愧为这方面的高手。

倘若笑笑生真的在天有灵，也许因遇到知音而发出会心的微笑……

我不敢说我是为我的老师，为我的长辈写“跋”，……我只是在这里说两句闲话，仅此而已。

【注释】
①1957年经毛泽东主席批准同意，以“文学古籍刊行社”名义影印过2000套词话本，只允许在高干（部长级）中发行。见 马征《金瓶梅中的悬案》 四人民出版社1994年6月版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