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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美国的情况
July 14, 2013 我1987年出国的事很费了一番周折。我当时以自费公派 (美方签证文件IAP66)申请签证,有美方学校University of Rochester(罗彻斯特大学, 简称UofR)提供的全额学费奖学金和TA教职。UofR是所私立大学,学费那时就是每年三万多美元。TA即英文的Teaching assistant的缩写, TA 译为助教好听一些,但不是国内原来大学里面的助教那样的正式教员,美国的TA是专门给需要资助的学生的教学工作。而理科学生得到的经常是RA,即Research Assistant助研。这种条件若在现在办,应该比较容易。但那时我几乎办不成。当我申请护照时,在北京高教部遇到了一位非常“爱国“的处长。这位处长当时是高教部驻北京语言学院(那时的出国人员集训地)专门负责审批全国各大学出国人员的护照。她以我已经去过新西兰两年及南开外文系需要我为理由,拒绝批准我的护照申请。她成了拦路虎,几乎使我不能来美。
我回到了天津不想再办了。在我已经完全绝望的情况下,祝宝银的弟弟祝宝光从北京来天津专门动员我回北京再想想办法。我被他说服,和他一起回到了北京。这次我找到了我的65届老同学张连泰,他在国防部外事局当翻译。他穿上军装和我及宝光三人一起去高教部找那位处长。这次正赶上她外出不在,她办公室值班负责的那位同志,当时就表示同意给我办。这样过了几天我真的就拿到了护照,高兴之情溢于言表。 当时我们家里没钱,准备工作基本上都是宝银家里帮助做的,包括她三舅和他的三个儿子,一家人都跟着忙活。这位三舅是裁缝,还专门给我量体做了件呢子半大衣。还有一位在南开大学当专家的美籍华人,原籍台湾,也姓高,名叫高小文,他住在南开校园的专家楼。因为那时我担任一对美国教授的翻译,我经常去专家楼联系工作,在那里认识了这位同姓美籍华人专家。他们都知道我申请到美国读研的事情。当高小文夫妇了解到我有了护照并签证成功之后,他很为我高兴并慷慨解囊给了我一千美元作为路费。这是我的全部赴美全部资金。这比有些人只装着几十美元或更少就踏上征途强多了。这点钱对我体面地开始在美国的学习生活应该说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我有了正式工作之后,我想与他联系再次表示感谢并还他这笔钱,但至今还没有找到他。我心理一直没有忘记他们夫妇。有一句英文谚语说,“A friends in need is a friend indeed, 中文意思是:困难之中见真交。高小文夫妇就是这样的真心朋友。我来美之前宝银和我曾请他们夫妇到我们家吃过一次饭,我仍保留着他们的照片。无论最后能找到他们与否,高小文夫妇对同胞的关心将永远记在我们心里。 University of Rochester 位于Rochester市,在纽约州北部,离尼亚加拉大瀑布所在的城市Buffalo(水牛城) 不远。我于1987年10月1日下午到达,受到系里派来的两位教授的热诚欢迎和接待。当得知我没有被褥后,其中一位老师当天晚上就从他家里拿了全套被褥等送到我要住的单身宿舍。我在这里读比较文学硕士研究生,我的工作是教选修课中文,每月工资是600多美元。这在当时我一个人完全够用了。 顺便提一下我的第一部和第二辆汽车。刚来美国觉得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想了解。在这种好奇心的驱动下,我参加了当地教会组织的“查经班”。这是为不懂教会的人开办的免费圣经教育班。每周一次,在一位台湾来的研究生家里。在这里认识了一对在大学实验室工作的夫妇,他们来自香港,人很好。他们知道我刚来,还没有汽车,他们就把自己正开着的一辆Fiesta福特车送给了我。这是一种小型车。我用它学的开车,宝银来后也用它学的开车。开了大约一年左右,发现车里有汽油味道,就以50美元的超低价卖给了来美旅游的两个加拿大年轻人。因为是别人送的礼物,我们不想卖很多钱。卖50块钱等于白送,这是我们的初衷。我们的第二辆车也买的很便宜,用600美元买的丰田Tercel, 是从当地汽车拍卖会上买的。这是一辆白色的两箱车(hatchback),就是放东西的地方很大。这辆车很不错,为我们服务了五年多。直到卖时仍然很好。 宝银1988年12月来美国后,我们搬到了研究生家属宿舍。由于花销大了,她马上到麦当劳打工,虽然工资不高,但对于补助家用还是很起作用。后来大铁也来了,我们租学校两室一厅的房子,房费用去了多一半我们两人的收入,所剩无几。这段时间是比较困难的。我除了做TA的工作,抓空也到麦当劳或中国餐馆打一点工,但不能太多,因为还要完成很多功课作业和准备考试等。那时出国的人还比较少,对外面的真实情况了解不多。人们都向往出国,我也是一样。我还处在精神兴奋之中,虽然很苦,钱很少,但很愉快,也很乐观。我们还坚持给唐山父母寄点钱。有几次账户里实在没钱了,我就用信用卡从取款机借钱用来寄给父母。心想,不能让父母和家里人知道我们在这里的暂时的困窘。这期间也曾得到一笔外快。学校在第二学年开始,即1989年9月,曾奖给我University Fellowship有两千多块钱。这说明我的学业成绩还不错吧。 1990年比较文学硕士毕业后,找不到工作,我只好继续上学。我不想继续读比较文学的博士学位,因为我那时就认识到这是个赶时髦的新学科,这门学科没有前途,因为它没有多少学术价值和社会意义,更谈不到什么实际应用。没有这些根基,不受欢迎。果然不出我所料,在以后的几年里,过了那陈时髦热乎劲,各大学,无论国内还是国外,都纷纷停止开设这门课;或改头换面投奔了文学系或外语系,或干脆取消。到现在已经所剩无几。1991年我申请到了在加拿大西部的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简称UBC, 在British Columbia省省会Vancouver温哥华)的Asian Cultural Center “亚洲文化研究中心”读中国古典文学博士学位的机会,待遇与在美国一样,免学费和做TA, 仍然是教中文。由于我是搞英文的出身,又在美国念了两年比较文学,已经习惯用英文写论文,因此比刚从中国或亚洲其它国家和地区来的学生有较大的优势,学习成绩可以说很好。在第一学期结束时我得到了专门给新学生设置的一次性奖金William Hollander Award,800多加元,那时相当于600多美元。虽然钱不多,但对我是个鼓励吧。校内房子很贵,我在外面租房子住,为省钱租的是半地下室,窗户刚刚露出地面,面积也很小。这期间志妹也来到美国了。他们娘仨在美国这边的生活几乎完全由宝银支撑。她全职在麦当劳打工。我对他们的帮助很少,记得只寄过两三次钱,每次也只有一千加元左右。 1993年5月学期结束时我已经修满学分,达到了博士学位在课程方面的要求,接下来就是考试和论文了。这年暑假我回美国时带了满满一箱子书准备考试。这两年每年寒暑假都回在美国纽约的家,路程不近。从加拿大的温哥华向南过境到美国的西雅图,再从西雅图到纽约。温哥华和西雅图这两个城市都分别在两个国家的最西部,靠近太平洋;我们学校一出西门就是海边。回家的路程从东到西横跨整个美国,相当于国内从新疆的最西边到天津的路程。 我每次回家都是坐“灰狗”公司(Grayhound Bus)长途汽车,没有做过飞机,因为汽车便宜很多,相当于坐飞机的三分之一的价格。 在这个暑假期间,发生了一个重大的事情,美国总统老乔治布什颁布了给1990年以前来美的中国人绿卡的总统行政命令。这是一个重大的诱惑。我和宝银他们商量,我是回加拿大继续我的学业还是在美国等绿卡?这年我已经52岁,若要继续完成博士学位,除了考试,还要写论文。写论文需要时间较长,最要命的是没有一个标准期限,什么时间完成完全看你的导师的意见,他说你合格了就合格了,他说你还需要再研做进一步修改,你便还要做。一般来说,写博士论文起码要三到四年。如果论文顺利通过,我毕业时已经快要五十六七岁了。到那时要找到大学教授的工作还要一段时间。这样一拖就快60了。而且还要两地分居好几年。考虑到这些,我们认为不如呆在美国申请绿卡,得到绿卡后找工作比较容易。当然,这里也有对美国绿卡的向往作祟。通过我在加拿大最美丽的城市也是最大城市之一温哥华的经历,我意识到美国还是比加拿大好。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加拿大华人太多,到处可见。英文环境少了将近一半。而且,很多华人把中国人的不良习惯也带到这里。我更喜欢在比较纯净的老美的社会环境。这样,我就决定先不回加拿大了,留在美国开始申请绿卡。为留有余地,我没有告诉学校我不想继续读博士学位了。因为博士生可以像大学教授一样享受学术假(sabbatical leave),我就先申请了一年的学术假,名正言顺地留在了美国。 志妹来美国申请签证本来是靠我的母校University of Rochester 发给她的F20,录取她在该校商学院读研。但她来后没有上商学院,而是在该校英语补习班读了一年,原因是读研学费太高。UofR是一座私立大学,名声很好,当时排名在美国所有大学的前十名,但学费很贵。为节省开支,她申请到了在伊利诺伊州的州立大学University of Illinois at Urbana-Champaign(简称UIUC)商学院读硕士的机会。这里的学费只相当于私立大学的一半还不到。志妹在这里结识了在同一所学校读土木工程博士学位的林永前。1992年寒假我在回纽约的途中曾在Urbana-Chanpaign下车看望了他们,觉得这个对象还是很不错的。第二年暑假他们就一同回到纽约的Rochester举行了婚礼。一位名叫王毅的邻居,原来是上海乐团拉小提琴的,笔头不错,他是来美给儿子陪读的,时间较多,他应邀参加了志妹永前的婚礼,事后他写了一篇关于这次婚礼的稿件寄到了“人民日报[海外版]“,居然给登了出来。通过这篇文章认得我的南开校友都知道了我的情况。 志妹他们结婚后,为节省全家的开支,我们决定在Rochester的三人,宝银、大铁和我,从纽约州迁到伊利诺伊州的Urbana-Champaign, 住进了这所学校的研究生宿舍。Urbana-Champaign是一座很小的大学城,只有几条街道,都是为这所大学服务的商店和一些政府机构和科研机构。城市周围都是玉米地。大铁在这里上的高中,高中毕业后也申请在姐姐的同一所大学念本科。他申请的是机械工程系,被录取了,而且有奖学金。志妹和大铁在这里上学基本上没有化家里多少钱。 这样,志妹小林和大铁都在同一所学校读书,节省了不少开支。后来我也加入了他们的行列,我们两辈四人同在一所大学读书,这是后话。 1993年-1994年是我来美国后比较困难和痛苦的一年。我停学在家没有工作,只是偶尔到餐馆打工。家里的开支完全由志妹小林的奖学金和宝银打工来维持。大铁到十六岁合法工作年龄后,也开始打工。我记得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一个当地最大一家超市Waldbaums Supermarket收银。为赚多一点钱宝银不再做麦当劳的工作,她转到了一个做自行车安全帽的工厂打工。那里离家较远,每天她自己开车去。 这期间我也最想家,过年过节总要给家里打打电话。在此生活拮据的情况下,我做出了一生最重要的决定,不再追求“学术成就”,找一个适合我的年龄,容易找和容易做的工作,尽快有工资可以养家糊口。对已经50多岁的我,一个比较好和容易做的工作就是图书馆馆员。这个职位也必须有硕士学位。说做就做,我马上开始申请学校。我先申请了北卡罗莱纳州的州立大学University of North Carolina的图书馆系,被录取了。我抱着能自理上学的希望,自己一个人拉着全套行李和简单的厨房用具,开车400多公里到了北卡的首府和北卡大学的所在地Chapel Hill。在那里与系主任见了面,他肯定地告诉我图书馆系对外国学生一律没有奖学金。这可能是因为图书馆学比较容易学,不需要有较高水平的外国学生的原因。我进一步了解了住房及其它情况后,感到没有免学费和TA,虽然学费不是很高,但光靠在校外打工还是很难维持学业。于是我决定放弃北卡大学。宝银他们对我不放心,她和大铁专程开车来北卡看我。我们一起在Chapel Hill呆了两天后,一起回到了伊利诺伊。 回到Urbana-Champaign后我马上到该市的图书馆去做义工,以取得在图书馆工作的经验,同时也为进一步申请学校积累一点资本。几个月之后,我终于收到我们所在城市的这所学校University of Illinois at Urbana-Champaign的“图书馆和信息学学院”的录取通知书。这年(1994)年九月开学前夕,我的绿卡申请也得到批准。由于我曾离开美国两年到加拿大读书,我比宝银他们得到绿卡晚了将近一年,但我还是非常高兴。这所图书馆和信息学院免学费和给TA 的条件和北卡大学图书馆系差不多,也必须是美国公民或有绿卡。因此,我如愿得到了学费奖学金和TA的工作。这次不再是教中文,而是在校图书馆协助正式馆员工作, 报酬与其它TA 一样,因此可以上学和糊口了。50多岁的我,又开始了为期两年的研究生学习生活。这样,我加入了稚妹、小林和大铁的行列,我们两辈四个人同在一所大学University of Illinois at Urbana-Champaign求学,这在世界上可能也不多见。 顺便说两句申请学校的事。除了自己要写一篇短文表明为什么要申请这个学位,还要有本科大学和在此之前上过的所有学校研究生的成绩单和三封推荐信。每申请一次都要与南开大学、University of Rochester 、加拿大的University of British Columbia以及新西兰的Victoria University of Wellington 这四所学校联系,请他们寄来盖有公章的成绩单。这件事很麻烦,但还不是最麻烦的。最麻烦的应属找人写推荐信,因为时过境迁,多年过去了,有的老师还在,有的老师已经走了,要找到合适对自己比较了解的老师写推荐信确是一件不太容易的事。 而且推荐人最好来自不同的学校。最后这次申请时,我得知南开大学外文系的金缇先生在美国讲学,这使我喜出望外。金先生既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好朋友,互相了解较深。他是著名翻译家,在国外的名气比国内还大。英语界公认最难翻译的爱尔兰作家James Joyce 的意识流小说“Ulysses”就是他译成中文的。那时他正在美国讲学并作学术研究交流活动。我和宝银特意去他在北卡大学的家里拜访了他和夫人朱玉若。金先生当即答应为我写推荐信。他的推荐给我帮了大忙。 1994年9月到1995年12月我用了一年半的时间读完了“图书馆和信息学“专业的硕士学位。这个学校的这个专业在美国同类排名名列前茅,原因是这所大学是美国四大超级计算机研究中心之一的所在地。这个专业分两部分,图书馆学和信息学。其中图书馆学的教学内容各校都差不多,没有什么太高深的东西。而信息学的内容就各显神通了。我们学校由于计算机比较强,我们有较好的设备和师资,因此我们学计算机方面的知识和技能就比较多。幸运的是,我们在校期间我校超级计算机中心的一位名叫Marc Andreessen的研究生发明了世界上第一个网络浏览器,起名叫“Mosaic"。 这个浏览器就是现在全世界都在使用的微软浏览器IE(Internet Explorer)的原型。 Mosaic 浏览器被IT业广泛接受和在全世界使用之后,微软只用了三百万美元收购了它。Mosaic的诞生使我们这些在校学生受益匪浅。我们成为世界上首批学习如何使用浏览器和如何为浏览器做网页的学生。那时的技术仍然是很原始和初步的,但很有用。我现在能为南开校友做这个“我们的英语网“(ourenglish.org) 就是利用那时候学到的一些基本技术。 1996年5月我参加了UIUC的毕业典礼,算正式毕业了,开始找工作。我只面试了两个地方,一个是康州大学(University of Connecticut), 另一个是纽约市公共图书馆,结果两个单位都想要我,我选择了去纽约市。1996年10月12日我到纽约市报到成为纽约图书馆馆员时已经55岁了。我感到很幸运;一般来说到了这个年龄,找工作比较困难,而且是对第一次做这项工作的人更困难一些。我之所以能得到这个工作也得力于我会做网页。我到这里工作不久,他们就专门叫我为馆里的一个服务项目做网页。 我和宝银自己开车带着我们的全部家当从伊利诺伊州来到纽约市,用了一天时间开到宾州的匹茨堡,在那里住了一夜汽车旅馆。第二天一大早就启程,我们于上午11点左右到达纽约市曼哈顿区的唐人街。在那里稍事休息后,开车到皇后区事先联系好的一家华人开的家庭旅馆,每天只要30美元。那时文科毕业生开始的工资很低。我知道比较文学系和中国文学系的博士生的年工资是2万六千美元左右。我在纽约图书馆的工资也是这个价。在家庭旅馆住了几天我们就找到了一个出租的公寓楼,就搬了过去。从1996到2004年共八年我们一直租住在这里。我们租的是两室一厅的,房子旧一点,但租金不高,每月只有750美元。在这里一住就是八年,到2004年才买到房。这与我不会理财,开始几年我把剩余的工资投资股票,想赚大钱。但由于自己不懂股票市场,在1999-2001年间的互联网产业泡沫破裂期间,我的投资几乎全军覆没。如果我从开始就攒钱准备买房,可能最少要早好几年可以贷款买到房,因为那时房价还比较低。由于大批中国移民涌入,这短短几年的房价几乎翻了一番还多。 2004年4月我们终于买到了自己的房子,是一室一厅的合作公寓。所谓合作公寓就是大楼的全体住户共有这所公寓楼,每家持有与自己房屋价值相等的股票,大楼由股票持有者选举出来的董事会管理。实际上是董事会雇用一家管理公司做具体管理工作。这种公寓的好处是由于股票持有人没有完全的产权,从而价格比较低;住着也省心,房屋的维修等都不必自己做。除管理费外,维修室内基础设施如洗澡间、卫生间和厨房等都不必另外掏钱。但买到这样的公寓所要求的条件也比较高,如要有正式稳定的工作,要有报税纪录两年以上;对年收入也有相应的要求,不是有全部现金就能买到的。一切条件都符合要求以后,还要经过董事会面试和批准。我们2004年买时花了近8万美元,当时我们存款不多,志妹家和大铁都补助了我们一些,还贷了一小部分款。在这里我们一直住到今年三月,也就是去丹东前夕,住了整整十年。今年三月我们买到了个两室一厅的,仍然是合作公寓,地点几乎没变,就在原地址的后面一条街,花了近十二万美元,价值大概有十六万吧。因为前主人很久没有交管理费了,被迫拍卖,房屋需要装修的地方也较多,才便宜了一些。这次没有贷款,完全用的我们自己的钱,把所有储蓄都搭进去了,一次付清了房价。现在家里来人有个地方住了,这是我们买两室一厅的最大动力。 如你们所知,我今年已经73岁了,目前还没有退休, 仍在图书馆工作。每周工作五天,每天工作七小时(这是纽约工会争取的结果,比国际惯例八小时工作制还少了一小时)。我计划再干几年,工作到2017年年底,也就是在这个单位的工龄满21年时退休,那时退休金会高一点。还有四年多吧。我要注意身体,争取能做到那个时候。我和宝银的有利条件是两个孩子志妹和大铁都让我们比较省心,他们的工作和家庭都不错。他们自己的孩子们上学成绩也都比较优秀。这一切都使我们没有后顾之忧,是我们最值得高兴的地方。 下面简单谈一下我的业余爱好。我的业余爱好有两项:第一是做网页,维护我为南开校友开设的网站“我们的英语网“ http://nankaioverseas.net/“海外南開人网" 创建于2008年,当时只是为配合2010年举行的南开大学外文系1965届英语专业毕业生入学50周年(1960年)和毕业45周年(1965年)纪念活动。从2011年1月起服务对象扩大到南开各系各届所有海内外校友和朋友。 网站的宗旨和目的是为海内外校友和朋友服务, 成为南开校友们取得联系和信息交流的平台。服务项目包括刊登校友/朋友的文章、诗歌、时评等来稿,协助校友寻人、互通信息、学术交流、紧急求助、为校友免费刊登各类校友活动通知、启事、征婚、求职等。我做网页主要就是利用早晚在家里的时间和周末及假期。我希望退休之后会有更多时间作网页,并有机会学习更多的网络技术,使网页更好看。现在的网页还是比较单调简单。 由于没有广告,校友读者们还是比较喜欢,认为这是目前少见的没有乱七八糟东西的干净网站。 我的第二项业余工作是轮值作《海外南开人》这个电子期刊的编辑工作。我们共有十个编委,大约四个月轮一次。但作为编委工作并不多,期刊的主要工作都由伍语生主编做了,因为他负责排版,而且稿件都寄给他。我每月为《海外南开人》花时间要做的有两件事:一是,我答应每月为期刊提供一篇中译英稿件。到现在为止我已经这样做了将近两年了。最近这一年多主要翻译的辛亥革命烈士诗抄。二是,每月为期刊提供一些网络小品如知识性的幻灯片等的网络链接。就是说,我要把这些PPS格式的小品先在我的网站上网,再把这些小品的网址寄给期刊。这样上到期刊中的网络幻灯片全球各个地方的读者就都可以观看欣赏了。 四. 关于家里人来美国: 到目前为止我们高家,除了我们这支小家庭,没有其他人移民美国。北京祝家的祝宝光曾于2001年来美国,他在这里找到了工作。他原来在北京京剧院是演武生的,他利用他在那里学到的正骨按摩技术在我们住的皇后区一家正规医院做按摩。他每年纳税,已经开始办申请绿卡手续了,但他最后还是决定回国,说国内比这里活的轻松愉快,生活水平也高一大块。他于2004年回国后再也没有回来。志妹的丈夫林永前家在福建,福建人来美国移民的很多,但他们家也没有人申请来美,原因可能是她父母原来是印度尼西亚华侨,对外面世界比较了解,因此对出国之类的事情不太感兴趣吧。北京一家其他人也不想移民美国的原因,我猜可能是因为家庭条件很好,生活富裕,社会地位也优越,因此不想来美国打拼受累。最近这次回国时,北京的亲戚表示,他们想通过探亲签证或通过旅行社办旅游签证的渠道来美短期旅游,还没有来过美国的想来这里看看。 如刚才说过的,到现在为止我们高家还没有一个人申请来美,这与我们家在国内的生活等各方面的条件也不错有关。我个人认为,我们家的第四代高翔和高齐如果愿意来美国,还是应该支持他们来的。我将尽一切可能提供帮助。来美国有多种渠道,对他们俩来说,主要有两个:一是自己通过考试申请对口的学校,这种办法如有中介公司协助,成功的可能性会大很多。第二条路是主要依靠中介公司帮助办,他们有各种办法,如申请比较容易录取的学校,这包括语言学校等。用这个办法可能需要花钱较多,对家庭经济背景的要求也会比较高。这次在北京听说,他们的一个亲戚就是通过这个办法来的。此人已经三十岁左右,原来是在北京踢业余足球的,英语水平有一点,但可能不高。他通过中介公司联系到美国东部的罗德岛的一所语言学校,被录取了,已经来了半年多了。他的优势就是家里有钱,他母亲嫁给了一位香港商人,但他本人一直生活在北京。 我衷心希望我们家里有出国的愿望和需求的人能够实现他们的愿望,毕竟我们在这里有个家。否则我个人觉得也是个遗憾。当然,现在国内的工作和生活状况等许多方面和环境已经发生很大变化,与我申请出国时的情况不可同日而语。 我想到的就是以上这些,篇幅已经很长了。如果你们还想了解其它情况,请回信告诉我,下次再聊。今天谈的这些如有不妥之处,请你们毫不客气地指出。因为我们是一家人,一切都是为了每个人都更好,生活得更愉快,更舒心,没有别的目的,因此可以敞开思想无话不谈。 东山 2013年7月14日于纽约 三. 简单谈一点我的二哥: 二哥从很年轻的时候脾气就不好,常在外面打架,在家里也经常动手打人。他在外面打人的事我记忆最深刻的一件就是他在学校门口用皮带追打高各庄小学的赵老师。赵老师是个女老师,她比较厉害,管学生很严,二哥对她很有不满。有一次我见他和赵老师在校门口相遇,不知因为什么事吵了起来。二哥抽出皮带就打,打得赵老师围着校门口的电线杆子乱转。 二哥在家里不愿帮父母干活。家里用水要从附近井里用辘轳打上水来,再挑到家里。这本来就是家里男人干的活。我们小时都是父亲一人做。二哥长大后曾经做过,但从不主动;后来干脆就撂挑子不干了。有时家里水缸底朝天了也不去挑水。母亲曾经为跳水的是生了不少气。我能干这活之后,凡我在家时,都由我挑水。我在唐山二中上高中后,上完晚自习才回家,经常快半夜了才到家,还要顶着月亮去挑水。1960年我离开家之后,挑水的重担就落在了父亲和大嫂两人肩上。宝银70年分配到唐山后,宝银开始和嫂子一起分担跳水的重任。这次我们在丹东期间,嫂子和我们谈话时特别提到这件事。嫂子说,“水缸里没水了,老二不挑,你不再家时只好我去挑;宝银来唐山后,宝银也经常挑水。大冬天的,井台很滑,路不好走.....” 这是60年代至70年代家里的真实情况。在高各庄小学后门的那口井很深,要用辘轳把水桶放下去,然后摇晃着水桶在井底打满水,再用辘轳把水桶摇上来。水桶到达地面高度后,要一手扶着辘轳把,另一只手伸过去把水桶拉到井台上。冬天井台结满厚厚的冰,十分滑,最后这个动作最危险,一不小心整个身体会滑向井口。因此,给家里两个水缸,正房屋一个厨房一个,挑满水,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用现在年轻人的标准,这可以说是一件很艰苦的事。 真是难为了嫂子和宝银了,他们能做到这些很不简单。当时庄里人也都夸他们是好媳妇。 二哥最不好的一点,还不是他不劳动,也不是他不给父母物质上的帮助,而是他经常在家里无事生非惹父母生气,用父母的话说,“他浑不讲理,没事找茬。他牲口,牲口蛋。” 他对父母如此,对弟弟更甚;说骂就骂,说打就打,以至于一家人各个都怕他。怕他的程度到了谈他变色的程度。有一段时间他在唐山市里老丈人家里住,周末有时回来。妈妈曾对我说,“忒怕他回来呀!一听说他要回来,我手都颤。” 我记得每次他回来都好吃好喝招待他,希望他不要闹事,吃完快走。 二哥形成这样的性格是他自己不走正路的结果,也与他受学校教育较少有关。我还想到一些客观因素,不知对不对,说出来供你们参考。一个是我们的父母也没有文化,不太善于言辞,不太会说服教育,也就是教育孩子缺乏方式方法。我发现应该说而且很容易说说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他们都有畏难情绪,不敢说。久而久之,没有正面的批评教育,让二哥觉得自己没有错,使他在错误的道路上继续走下去,越走越远。再一个是我主观猜想的,可能与父母在人前人后谈论他有关。父母有时对亲戚朋友说他,发泄对二哥的不满,如对我二大娘也就是玉芝姐她母亲等近亲,述说二哥在家里的所作所为,如何不讲理,如何让父母生气等等。这样说多了难免会传到他耳朵里去。这样他就容易破罐子破摔。父母的做法固然有问题,但这也是二哥的所作所为太令他们二老生气了,而又没有办法他的结果。找人说一说,发泄一下憋在心里的话,使二老心情好一点,这也是他们唯一宣泄心中气愤的办法。在母亲去世后,二哥竟然做出拒绝参加自己母亲丧礼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这样做是完全错误的,不应该的。这种不孝的行为完全应该由他个人负责。 通过思考我二哥的问题,我们应该汲取前辈的经验教训。我得出这样的认识,不知是否全面和正确:对于自己的孩子的缺点错误,一不能打,二不能骂;要把孩子的问题当做时自己的问题,首先检查自己什么地方没有做到,什么应该说的话没有说到。因为孩子的性格形成与他们所受到的学校和家庭教育及社会环境的影响有关。孩子好了,做出了成绩,家长有一份功劳,家长感到光荣;若孩子出了问题,家长也要承担一定责任,我想这也是应该的。在实践中,要敢于面对问题,发现一个问题就耐心地以谈心的方式解决一个问题,把问题解决在萌芽之中。决不能对孩子有任何鄙视和其它不利于他们成长的情绪和言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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