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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屋的记忆(三)
在升初中的日子 一九五五年秋,我小学毕业准备升初中,同学们都在认真的准备着,当时农村教育还比较落后,考上初中是很难的事,七、八个孩子才能选上一个。在那个教育落后、文盲居多的年代,高小毕业就成了文化人了,那时考上初中就像中了状元一样。莱州在全国有名的劳动模范徐建春,就是高小毕业回家务农,而被作为典型广泛宣传的。对这次大考全家都很重视,尤其奶奶还专门买了挂面。记得考试的那一天,天还不亮奶奶就起来做饭,她为我下了一碗挂面,煮两个荷包蛋。准备好饭后,奶奶就叫我起床,我急忙穿好衣服,从炕上跳到地下,由于行动过快,不小心将地下的尿盆踢成两半,立时我有些紧张和不安,奶奶看到后,马上收拾起来,微笑着说:“没事的,别往心里去,快洗脸吃饭吧。”奶奶宽慰的话,使我的心很快平静下来。奶奶看着我吃饭说,为了这顿饭,她早就提前准备好了。的确,平时能吃到挂面和鸡蛋也是少有的事。出门时,奶奶目送我走远,直到我拐弯时,她还站在那里看着我,我心里充满了感动。 第一节考数学。我粗略看了看卷子没有不会做的,心里也就踏实多了。我很快做完了所有的题,又反复检查了几遍才交了卷。中午回家奶奶笑着对我说:“我已找人把尿盆锔了起来,今天是大考,一定要圆圆满满才好。”真是应了奶奶的话,下午考语文也很顺利,自我感觉没有什么错,而很多同学都因没考好数学而难过。 有一天下午,我正和父亲母亲在地里浇玉米,突然有个邻居跑到地里大声喊着“大喜!大喜!你们儿子中状元了!”原来掖县一中给我下了录取通知,说是全县第一,数学100分,语文98分,我们全家都很高兴。那几天,我也成为街头巷尾议论的话题。这真是奶奶的功劳,没有她的细心照料和关怀,哪能取得这样好的成绩呀。 奶奶十分重视学习,无论是早饭,还是午饭她都是提前做好等着全家,我上学从来没有迟到过。在学习中有什么要求,她总是千方百计地满足我。记得有一次我想要一个乒乓球拍,家里又没有钱,她就找出爷爷开铺子挂的招牌,锯开后做成一个拍子。 进入初中后,全国开始合作化运动,村村都成立合作社,挣工分吃饭。母亲为了养活一家7口人,必须拼命地干活挣工分。当时的分值很低,一个强劳力干一天,挣十个工分也就是三角钱,母亲平均也只能挣六分,不足两毛钱。 奶奶在家做饭,照顾我们几个孩子,生活虽然艰苦,但老老少少都还平安。最难过的日子还是春天,因为这个青黄不接的季节,粮食依然很紧张,不得不吃树叶。记得在初二的时候,有一天学校要组织同学到离学校50里远的徐建春合作社参观,早晨出发,带一顿中午饭,下午才能回校,这件事可难坏了我和母亲,当时家里根本没有粮食,每天都是吃玉米面拌榆树叶,带什么呢?母亲说,不行就请个假,这次不去了。我觉得老师反复强调这次参观的重要意义,如果不去,怎么解释呢,且面子上也不好看呀。母亲说:“我去找班主任高老师,说说咱们家的情况,相信老师会体谅的。”事后母亲告诉我,高老师说,带的口粮由他负责解决,原来他和在校吃饭的同学商量好,由他们给我带上两个窝窝头。第二天,我高高兴兴地和同学一起上路了。这件使我尴尬的事虽然已过了60余年,但是当年穷困和饥饿造成的窘境,已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了。 我上初中时,弟弟妹妹都还小,为了养家糊口多挣几个工分,母亲还需起早贪黑拼命的干活,她像男人一样推车子,专找重活干。我在星期天和麦收、秋收放假的时候,也会积极出工。但就是这样,还是会欠队里钱。每当分粮时,因为欠账,母亲往往是提着口袋去,空着口袋回,紧接着就要到处借钱。每逢星期天我都会到队里干活,虽然一天挣不了几个工分,但挣一个多一个,积少成多,这样也可减少欠队里的账。麦收和秋收时学校都会放假,那时也是干活最多、最集中的时候,我会同大人们一起去抢收抢种。记得有时生产队里记乱了账,算不清工分的时候,就会找我来对账,凡是我参与的活,我会一一回忆起来,把当时的情况说得一清二楚。 1957年4月9日晨小弟育琨出生了,这是全家第三个小子,奶奶高兴地说:“这回王家可有男人了,要是你爷爷活着该有多高兴呀。”是的,当时农村重男轻女,有了男孩家里就不会缺劳力了,也就不会受人欺负了,父亲母亲自然也都乐滋滋的,因为有三个男孩,同时也就有“三保险”了。当时正值春荒季节,粮食紧张,没有什么好吃的,东拼西凑搞了点小米给母亲坐月子。母亲依然没有卧床休息,第二天就下地干活了。 就在这一年,我们经历了中国历史上罕见的“大鸣大放、大辩论”和反‘右派’运动,这在我们幼小的心灵里产生了很多疑问和震动。当时教我们生物的老师叫王敬东,他讲课生动活泼,很有水平,很受同学们拥戴,前几天他还被评为县模范教师,我们都参加了他的表彰大会,看到他佩红带花上台领奖,当时真替他高兴!可是过了几天,他突然不来上课了,后来才知道他被划成右派了,天天被批斗。没多久,语文教师、物理教师都相继打成了右派,也都挨批斗了。他们都是讲课既有水平,而又比较活耀、同学们敬仰的老师。后来语文老师被监督改造,并改行教体育了,据说他思想反动,不适合教语文。更奇怪的是,高中的学生也有被划成右派的,记得有一个当篮球裁判的学生被划成右派后,不久就被勒令退学了。对这些我们并不懂,也不知道他们究竟犯了什么错,但朦朦胧胧已感受到政治运动的残酷了。我们的俄语老师叫罗青,是山东大学毕业的,长相英俊潇洒,据说是在大学就被画成了右派。他得过伤寒,一条腿瘸了,走路一拐一拐的,但他的教学水平很高,讲课很生动。他怕政治上影响同学,所以始终与大家保持一段距离,而对我是例外的,因为我是俄语课代表,年龄又小,学习也不错,他经常送我一些俄语参考资料,指导我如何学好俄语。记得有很长一段时间,每当晚上九点半下晚自习我准备回家时,他总是在校门外站在一个不易被人看到的地方等着我,然后陪我走到我家的胡同口。要知道每次送我时,都要从马路顺着斜坡下到一条近乎干枯的壕沟,然后再沿着一个土坡爬过残缺的城墙,才能走到回家的路上。我看他的腿不方便,总是说:“罗老师别下壕沟了,回去休息吧。”而他却说:“没关系,我能走,这样也可练练我的腿。”一路上,我想搀扶他,但他总是说:“不用,我自己走。”他从不谈自己的经历,也不谈社会上的事,要么谈谈学习,要么就默默地走路。我知道他的心里很苦,可能和我走路,对他是一种宽慰,也是他最开心的事,我慢慢地领悟到,我所能给予他最好的报答,就是让他陪我一起走路回家。每当走到我家的胡同口,他就会停住脚步,但一定要目送我走到家门口,在黑影里,我向他挥挥手喊一声:“罗老师,再见!”,他即回应:“再见!”。这条回家的路虽然不算很长,但不管时间多久,罗老师一拐一拐默默陪我走路的身影,时常会浮现在我的眼前,这件事已深深地刻在了我的心灵深处,至今我对他仍充满着敬意。当时,我真的搞不懂,那些优秀的老师怎么突然就成了右派了呢..... ? 在大饥荒的年代 1958年我顺利考入了莱州一中高中,当时正赶上全国范围的大跃进高潮。开学的第一课就是参加大炼钢铁,同学自己动手建了很多炼铁炉,大家到附近山上找来矿石,没有矿石就用废铁当原料来炼。没有那么多煤,就去乡下砍树,沿途还看到许多人开始扒坟,取出棺材板来炼铁。这全民大炼钢铁一发不可收拾,到处建高炉,处处冒黑烟。 为了支援大炼钢铁,动员各家把多余的铁捐出来。各村都设了收购点,村里也都动员各户将门摇子,站柜、木箱子上的铁件拆下来,捐给国家炼铁,甚至连铜、锡器也都捐了出去。除此,家里有两口锅的,也要捐出一个来,于是很好的锅,送到收购点上就会 “噹”的一声被铁锤敲碎。这种疯狂的愚昧几乎遍及了整个社会。 学校到处是一番热火朝天的景象。为响应政府号召,校党委提出“大干一周,争先创优,向政府报喜。”当时许平校长是老革命,腿有残疾但他还是经常拖着一条残腿,在夜里深入到小高炉为大家鼓劲。我们3、5人一组包一个炼铁小锅炉,歇人不歇马,昼夜奋战。炼铁需要鼓风机,可学校哪有那么多鼓风机呀,于是大家就昼夜轮流拉风箱。我们七天七夜,没有躺下睡过觉,都是坐着、靠着,迷糊一会就上岗。炼出的铁都集中到大操场上。这哪是铁呀,都是一些铁石渣子。七天过去了,我们几个同学已经疲乏得支持不住了,大家顾不上吃饭,分头到周围麦秸垛里大睡了一天一宿。当我回到家时,全家人都喜出望外,奶奶抱住我哭着说:“你这个大活鬼,可急死我了,你要是回不来,我也就不活了。” 当时到处张贴的口号是:“超英赶美,跑步进入共产主义!”“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粮食亩产要过千上万斤,于是翻地三尺、十尺,开始种试验田,浮夸、吹牛成凤。为了早日进入共产主义,要求各家停火不做饭,吃公共食堂。开饭的时候,各家各户都拿着盆和碗,到食堂排着长队领饭。刚开始粮食还比较充裕,每家都可领到窝窝头之类的食物,可是没有多久就维持不下去了。 由于营养不良,很多人开始浮肿,一些年老体弱的人病倒了。我的奶奶和姥爷就在这时,一病再也没起来。没钱治病,也没粮食吃,每天只能设法弄点粥,维持老人的生命。母亲一边照顾奶奶,一边还得外出干活。在那政治挂帅、阶级斗争为纲的年代里,要是有事请假不出工,就有可能给你扣上消极怠工,反对“大跃进”的帽子。记得有一天半夜里,我们已经熟睡,母亲从队里开会回家后把我叫醒说:“孩子快醒醒,我因为照顾你奶奶,耽误了出工,队长开会批判我,说我偷懒,反对大跃进,我没法活下去了。记住,我们还欠东邻五角钱。”说完就哭着离开了。我如梦初醒,赶紧穿上衣服,追了出去,发现母亲正拿着一根绳子在套间里,我伸手一把将绳子夺了过来,大声哭着说:“娘!你不能这样呀!我们不能没有你呀!”娘也满脸流着泪。我赶紧叫醒二妹,让她陪着母亲,我便快跑到三姑家,找到家祥表哥,表哥同我来到家里,劝说母亲千万不要轻生。天刚蒙蒙亮,我就赶紧到乡下供销社,将家里发生的事告诉了父亲。父亲很震惊,立即同我一起回到家里,并听母亲详细介绍了事情的经过。于是父亲马上找到队长问清原由,他心里有鬼,所以支支吾吾,胡乱做了点解释,后来又假惺惺地到家里来了一趟,事情才平息了。原来母亲曾给他提过意见,这件事纯属找茬打击报复, 我知道,母亲是一个特别正直和要强、要自尊的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当她受到的污蔑和诽谤超过她能承受的底线时,就有可能走向极端。这件事发生后,我的心一直不安,生怕家里会发生什么,每天晚上九点半从学校下自习回家后,总是问问母亲今天遇到什么麻烦了没有。有一天回家后,母亲没在家,奶奶躺在病床上说,又到队里干活去了。我感到奇怪,晚上还干什么活?我有一种不祥之兆,急得到处找,后来在牲口棚里找到了母亲,原来她一个人单手在给牲口铡草。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晚了还干活?”母亲说:“又是队长安排的。”我知道这是故意给母亲找麻烦的,尽管心里十分气愤,但我知道在那种环境下,我们作为普通老百姓是无法抗衡的。我赶紧接过铡刀,由母亲送草,我来铡,这样很快就铡完了。 这一事件给我及全家带来极大的震撼,每当想起它,真有点后怕。如果当时母亲轻生,全家五个未成年的孩子和重病的奶奶将怎么办?这个家庭就会彻底破碎,我们就会全部辍学,全家就会陷入更加痛苦的深渊,其后果不堪设想。 进入腊月,天气越来越冷了,奶奶的病也越来越重了,还有姥爷也病倒了。因为舅舅都在外地,母亲除照顾奶奶外,还要抽时间同大姨和表哥嫂轮流照顾姥爷。然而,当时一无粮食,二无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老人一天天衰弱下去,而大家却无能为力。 奶奶已有几天不吃不喝了,大家开始准备后事,父亲、母亲和姑姑都守在炕前,奶奶睁开眼看了看大家,断断续续地对姑姑和父亲说:“他娘待我一百成,你们要好好待她。”又看了看我,对我说:“我走了之后,不要大哭,别哭坏了身子……”奶奶在弥留之际头脑依然十分清楚,在残留的最后一息,想得还是她的子孙,在场的人都感动得哭了,父亲跑到外面抱头大哭,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如此动容。过了一会,奶奶又睁开眼说:“我该走了,把我抬下去吧。”大人们给奶奶穿上送老的衣服后,轻轻地将她抬到正屋地下的灵床上,奶奶闭上了着眼,再也没有睁开,安详得像是在睡觉。1959年初农历腊月21日奶奶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享年74岁。全家都在嚎啕大哭,我更是哭得死去活来。奶奶是我的保护神,从小与我朝夕相处、对我百般呵护的亲人与我们永别了,真是一种撕心裂肺的悲痛。 奶奶出殡的那天下午,正好赶上期末考试。记得那天下午两点考试,而两点半出殡,我赶紧走进考场,老师发下试卷并开始念题,我顾不上听,便快速答卷,一个小时的卷子,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做完了。我交卷时,同学们都用吃惊的眼光看着我。我一出考场就快步跑回家,正好赶上要出殡了。当出殡的队伍走到学校门口时,才听到下课的铃声。 在病床上躺了两个多月、我所敬重的奶奶走了,走得是那样平和、安祥,但给我们留下的是无尽的思念和遗憾。奶奶生病的时候,不仅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而且是饿着肚子离开我们的。至今想起当时的情景,我的心仍然充满了一阵阵的悲凉和酸楚。 奶奶走后第七天,也就是1959年初农历腊月27日,在床上躺了两个月的姥爷也去世了,享年73岁。当时已临近年关,很多老人由于饥饿都去世了,街上经常看到出殡的,显得格外凄惨。这一年春节非常寒冷,呼呼的北风夹杂着鹅毛大雪刮个不停,天井里、屋檐上到处都是冰碴子,街上冷冷清清,串门的人也很少,我们家因为失去了祖母和外祖父,这个春节过得格外凄凉。 奶奶临终前曾对我父亲说,很希望和我爷爷葬在一起,然而当时村里规定了新的埋葬地点,所以并未合葬。这是很大的缺憾,总觉得对不住奶奶。1999年祖母逝世40周年,我组织了大型祭拜活动,虽然她的坟地已经被平了,但我还是组织了老家和在外地的表兄弟和表姊妹们,进行隆重的纪念活动。之后,育鹏兄弟受全家的委托,又将爷爷奶奶的魂魄,迁到了村里新的陵园,并立碑作为永远的纪念,这才了却了大家多年对爷爷奶奶的亏欠。 1959年冬粮食更紧了,我在学校吃饭,虽然要好一点,但也需掺些地瓜叶吃。进入初冬季节,为了解决大家吃饭问题,学校开始停课,动员同学们三、五人一组分头去找地瓜茎和叶,或者到已收过的地瓜地里复收残留的地瓜。我们五个同学带着铁锅和口袋,直奔东山脚下,因为那里是山地,种地瓜的较多。到了那里才发现,许多瓜地的土壤已经高高的隆起,说明已经被翻了很多遍了。我们并不气馁,继续沿着山路、沟底搜索,在天快黑的时候终于有了收获,不仅找到了地瓜茎,而且还复收了一些小地瓜,大家喜出望外,此时才感到肚子已经咕咕叫了。我们就地搭灶,用山泉水将地瓜洗净,开始煮地瓜。吃着地瓜,喝着山泉水真是一顿味美的野餐。天黑下来了,我们在山脚下的高粱秸草垛里,搭好草铺过夜,大家准备好树棍等防身“武器”,以防夜里野狼袭击。虽然半夜里远处不时地传来狗和狼的叫声,有点瘆得慌,但我们已做好了准备,一旦有情况会奋力出击。一夜平安无事,我们又连续搜寻了几天,将这些收获交到了学校。学校将地瓜叶和地瓜茎进行了分类处理,储存起来作为这一冬口粮的补充。 至今记忆深刻的一幕是:有一天,刚上小学的育鹏兄弟,饭后慢腾腾地往外走。母亲有点着急,催促他说:“延祥(育鹏的小名)快走吧,再不走就迟到了。”他却猛地回头,歪着脖子大声说:“没吃饱!”母亲无言以对,只是叹气和暗暗地流泪。我看到这种局面,也是阵阵心酸,我使劲捏紧了拳头,暗暗地叨念:“快点长大吧,早一点挣钱,让全家都吃饱!” 在那个年代最苦最累的就是母亲了,她不但要操持家务想方设法给孩子们找吃的,而且还要干活挣工分。当时还只有3岁的小弟弟育琨,无人照料,就只好把他放在家里,告诉他不要乱跑,育琨只得在门口一边自己玩,一边等着哥哥姐姐放学和娘下工回来。渴了他就喝点凉水,困了就在门口的大石板上躺着睡。母亲为了多挣几个工分,常常晚饭后还要加班弹棉花,半夜待她回家时,孩子们都已入睡了。由于吃不饱大家都浮肿了,母亲肿得更厉害,但没有办法,还得带病去干活。就这样,大家在饥饿和贫困线上顽强地挣扎着。 记得1960年“国庆节”学校里破例改善生活,中午每人两个馒头和一份炖肉片,同学们都狼吞虎咽吃了起来,因为快有一年没有见到肉了。我吃了一口馒头,突然想起了满脸浮肿的母亲和弟弟妹妹,再也咽不下去,我赶紧将肉片塞到馒头里快步跑回家,将夹肉的馒头递给母亲,让母亲先吃,我便领着弟弟妹妹到后院去玩,然而母亲拿着馒头直掉泪,她把孩子们招呼到一起,掐成一块块分给大家。 由于肚子饿,两个小弟弟,经常直不起腰来,所以很小就驼背了。后来育琨长大后因驼背经常被人耻笑,就采取多种方式进行矫正,然而育鹏直到长大后,也没有矫正过来。弟弟妹妹们从小就是在这样一种艰苦的环境中生活和成长,自然也就养成了独立、坚韧和迎难而上的品格。 点击看【老屋的记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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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5/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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