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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部队农场(回忆录节选)

王海印校友 October 30, 2022

1968年毕业刚分配工作的大学毕业生,除了分到工厂的以外,大部分人都会安排到五七干校接受再教育,实际上就是到农场去劳动。天津大学开始并没有安排新来的学生去劳动锻炼,但当时天大留校的学生比较多,且留下的大都是造反派“八一三红卫兵”的人,这些人一直要求下部队锻炼,其中有相当一部份人由于派性的关系希望离开天大,而下去锻炼是一个有效的途径,从最后的结果来看,确实有一部份人在锻炼结束以后离开了天大。天大和南开新分配工作的大学生被安排到天津郊区的青光农场去劳动锻炼。那个农场是天津警备区的五七干校。在五七干校锻炼了一年,那是很艰苦的一年。

当时实行军事化组织,所有的人算是一个团,下分连排班。全部的生活可以用几个字来总结,就是:早点名,晚汇报,白天下地干活。早点名就是早上起来开会,学习毛主席语录,有时出操,晚汇报还是开会,总结一天的工作。一天的主要时间是干农活,掘地、拉粪、播种、收割等各种农活都有。一边干活一边还背毛主席语录。当时的劳动量确实很大,举个例子说,有的女生都能背起200斤的麻袋。虽然农活很累,但因为年轻,所以能够忍受。好在当时伙食比较好,可以任意吃,不限量,所以大家过度消耗的体力能获得补充。我当时的饭量也很大,拳头大的肉包子,我一顿能吃12个,但力气也很大,我也能扛起200斤的麻袋。让大家不能容忍的是虽然大家都拼命表现自己,但还要受批判,受批评,尤其一位姓华的指导员,言语更为刻薄,大家对他恨之入骨。一位不知名的人当时曾写过几句打油诗:路是我们开,树是我们栽,批评是我们挨。

在各种活动中最紧张最累最辛苦的是不知哪一天会突然进行的夜间紧急集合,紧急集合都是在半夜,我们劳累一天睡的最香的时候。一声号响,大家要在三分钟内穿好衣服,打好背包,扛上枪,再集合点名,往往是在野地里跑上一两个小时才回来,在冬天的时候如果互相一看,可以看到每个人的头发上和身上都结了霜,都像白毛女一样。夜间搞完了紧急集合,白天的一切活动还照常进行。

除了主要工作是劳动以外,也安排军事训练项目。军事训练项目主要是立正稍息起步走,但也有射击和投手榴弹的训练,并且还安排了一次实弹射击和投真手榴弹的活动。投真手榴弹时,为了怕发生意外,安排从高处向一个坑里投手榴弹,虽然如此,但还是有一个人把手榴弹扔到了身后,幸亏一位当兵的连长冒着生命危险捡起冒着烟的手榴弹又扔了出去,才避免了一次事故的发生,这位连长因为这次舍己救人的英雄行动还被记了功。连长的名子我忘记了,他是从野战军来的,与天津警备区的一些人作风大不一样,对我们十分和蔼,不像那位华指导员,把我们当专政对象看待,所以这位连长和我们大家的关系都很好。

怀孕的女生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虽然怀孕了,仍不能从农场回家,她们扛着大肚子,上下工排成一列慢慢走,干一些较轻的活,算是对她们的照顾,同学们戏称她们是别动队。

我和刘庆伯负责办壁报,当办壁报时我们就可以不用去参加劳动了。为了参加天津警备区的文艺汇演我还参加过说天津快板的节目,也可以不用参加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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