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工作调动智斗人事科长

《庞金富文集》

人生真实故事系列（5）—为工作调动智斗人事科长

1986年5月，我从永清一中成功调往华北航天工业学院的过程，其本身付出的心血是一两天都说不完的。

从永清调出需要本单位同意、县教育局同意，但对于我来说还多了一条：需要主管教育的县长同意，（因为好歹本人也算是个高考把关教师）。这对我说来已经是难于上青天的题目了，软磨硬泡所付出的心血、所下的功夫就别提了。调入华北航天工业学院对我来说纯粹就是考验和机遇，我以比较过硬的试讲成绩（94.5分）一举顺利通过，所以，调入的难度不大。令我最担心的还是中间环节--廊坊地区教育局。

从体制上说，县一级放人需要向上一级报批，地区教育局不同意调动照样失败。然而也有例外，有的人就是先斩后奏，由县教育局直接与调入单位互调信函，就有办理调动成功的。为了稳妥起见，我必须尝试着闯一闯地区教育局这一关。地区教育局的人事科长姓马，此人非同小可，不好对付，许多人与他打交道都从心眼里犯怵。

1986年的正月初八，我骑着老同学的新自行车在廊坊人民医院附近打听马科长的住家地址。有人和我说：只要你在人民医院附近打听上点年纪的人，准可以打听出马的地址。此话果然应验，当我向一位老者问及时，老人立刻告我：“富强里三条7号”！我按照老人说的地址找到了马科长的家门，大门没关、留了一个狭缝。我礼貌地敲着门，只见马科长张着两只脏手问我：“你找谁？”我答道：“您就是马科长吗？”他回答道：“找我有什么事？公事、私事？”我说：“私事……”没等我说完，他一边关门一边说：“私事，上班后到单位去说”，说罢就要关门。

好不容易找上了门，我哪里肯罢休？突然我心生一计：“您看看我骑的车是谁的？是刘局长的。是刘局长告诉我您的住家地址让我来找您的。”马科长听到是顶头上司指使来的，立刻改变了口吻。“那您今天来也不是时候啊？先到小厨房坐会儿等我。”他随手递给我一个小板凳，让我在他家的厨房里坐等。一根烟的功夫，马科长进了厨房洗手，一边洗手一边问----- “你是哪的？叫什么名？什么事？” 我答曰：“我是永清一中的，叫庞金富，来和您谈调动。” “往哪调？” 我答道：“往廊坊调”。马立刻说道：“我给你上、中、下三策。上策吗，我把你调来，再随后把你爱人调来，但，这是不可能的；中策呢，我把你调到北三县（三河、香河、大厂），再让他们给你这个即将批下高级职称的高级教师三间房，但，这也希望不大；下策呢，你就死在永清吧。”

我听了马科长的这几句狗屁话，怒不可遏，强忍着怒气据理力争：“谢谢您的好意！您把我调到廊坊的东头，再把我爱人调到廊坊的西头，我再租间民房，这点工资我就别过了；至于调到北三县，那是“屎窝换尿窝”，我不如不换；下策吗，您等于让我死在老娘的裤裆里，没门儿！”

我的慷慨激昂顿时激起了他的愤怒：“我告诉你，我今年51了，从37岁当人事科长至今都14年了，调往天（天津）南（南京）海（上海）北（北京）的，什么头我没剃过？就你？” 此时，我也不知哪里来的智慧和勇气，说了如下一段话：“马科长，您别生气。您的哥哥不是叫马××吗？他是我小孩大舅的下属，您哥哥说了，让我找您，办也得办，不办也得办！您看着办吧！”（他哥哥的名字我是预先听到的，其余的都是临时瞎编的，没成想这个瞎话真起了震慑作用）此话一出，马科长立刻变软了，“那您今天来的也不是时候啊？今天是我三女儿的生日，我这就去教育局取带鱼去。” 说着，他掏出钥匙推车就往外走，我则也推上车后面跟。果不其然，他进了教育局，不大会儿的功夫还真的驮着带鱼出来了。在路过“稻香村”的时候，我进去买了两盒点心就又直奔马家了。

一进门，马立刻说：“你怎么又来了？” 我答道：“大正月的，我没地方吃饭，对不起，管我顿饭吧？” 马显得很是无奈，于是他炒菜我端菜，不大工夫饭就做好了。人家一家五口围坐饭桌，他把我请到了上宾席位，拿出炒菜用的白酒给他和我各倒了一杯，随口说：“来吧，友谊为重，干了！”我一仰脖白酒入了肚，随手我拿过白酒，我给他和我又各倒满了一杯。我说：“来吧，干了。既然友谊为重，明天给我盖章去！”马无可奈何地喝了第二杯，就气冲冲离身走出了厨房进了正北的客厅，躺在沙发上装着酒醉的样子：“我喝多了！……”我随之也来到了客厅，看到他这副德行，义正言辞地对他说：“马科长，这点酒对您来说是九牛一毛，轰我走，您不如直说。我告诉您：您这一关我算过了。对不起，告辞！”

在调动即将成功的时候，华北航天工业学院直接把商调函寄往了永清县教育局。就这样，我隔着地区教育局这一层衙门，把调动办成了。

回顾过去，使我看到改革开放让“工作调动”松了绑，在此之前的近30年时间里，工作调动那可是一大难题。从一个工作单位调动到另一个工作单位，从一个地方调动到另一个地方，除了捆绑、制约人的户口指标、粮食供给指标、单位进人指标等几大因素的困扰之外，涉及住房、子女转学、爱人工作安置等等诸多方面，表面看来是正常工作内容的一部分，然而操作起来却比登天还难。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明明符合条件的调动却未必办得成，不符合调动条件的反而会易如反掌，说白了，腐败早就从这个时候开始了。今天的学子们是绝对不能理解当年的父辈在工作调动问题上的艰辛！

敬请大家一起呼吁：祖国文明建设应从央视和国营媒体禁刊酒类广告做起。酒，从精神到肉体已经伤害了无数国人！
-《海外南开人网》敬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