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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星期杀青《伽利略传》
对酒无歌忆华年（之二） 上个世纪70年代末，布莱希特著名戏剧《伽利略传》搬上戏剧舞台，轰动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决定尽快推出《布莱希特戏剧选》。人文德语编辑胡其鼎是北大校友，他来信说，已收到三份译稿，取其较可观者审读，修改颇费功夫，半个来月进展缓慢，甚感郁闷。有编辑室同事说，何不问天津那位译者是否有意翻译此书。只是时间紧迫，你如愿承担此译事，须在一个月内交稿云云。 我在北大学习期间的同班女同学黄文华毕业后在白堆子北京外国语学校教书，她们学校有外教，方便借到需要的书。我多次从她那里借书，伯尔的几篇小说和茨威格的Sternstunden der Menschheit就都是从她那里借来读的。1963年我从她那里借到Galileo Galilei（德文版《伽利略传》），读后很感震撼，也曾动过念头，想要翻译。后来觉得无法让人相信才毕业两三年的年轻人有能力拿下这部世界名著，加以那时二十万字的《瓦格纳生平与作品》尚待收尾、定稿，便放下了。此时胡其鼎来信，实在是难得的机会。可是，北京哲学研究所郭官义君约译的两篇哲学论文，《评’辩证法的幻想’》已译完，另一篇还差三分之一，恐有负郭君所托，以故犹豫难决。 翌日见韩万衡（北大同班同学，时任天津外国语学院德语系主任），谈及此事，韩说：你翻译出版10本一般的书，还不及出版一本世界名著的价值和影响。韩此语令我茅塞顿开。 我跟荣仙说，《伽利略传》在西方被誉为“现代哈姆雷特”，它也是布莱希特戏剧最重要的代表作，我很想接这项工作。荣仙说，那家里和孩子都交给我，你除了上课和开会，就全力以赴，别的什么都不要管了。 住在同一小区的友人陈越祖夫妇，白天上班，承蒙他们惠允我在他们的寓所（总共就一间房间）翻译，避开可能的来访与其他干扰。 我阅读有关资料、完成全剧（约10万字）译文初稿，随后通读全文，修改四遍，费时21天，在方格稿纸上誊抄用了7天，终于在第29天如约寄出译稿。最后几天，右手食指中指执笔的部位磨破了皮，只好用药棉包裹起来，吃饭拿筷子手都疼。 1980年2月，外国文学出版社出版《伯尔中短篇小说选》，其中收入拙译伯尔中篇小说《列车正点到达》和《我的悲哀的面孔》等五个短篇，共约13万字。海因里希·伯尔的这几篇小说是在1978年10月至1979年4月寒冷的冬夜陆续译出的。同年5月，《布莱希特戏剧选》面世。看到手写的译稿终于成为美观大方的铅印出版物，我的译文和冯至先生的译著一起出现在这个选本中，非常兴奋，并深感荣幸。为这样一部经典名著当一回拼命三郎，值！ 1983年初夏，教研室让我接待一位在成都某大学教公外德语的乐老师。乐老师询问了天大德语教学情况后，说他最近读了《伽利略传》，真是巧合，译者和你同名同姓，也叫潘子立。我说，《布莱希特戏剧选》里面的《伽利略传》是我翻译的，欢迎你批评指正。乐老师听了，愕然有顷，然后说道：“原来您就是《伽利略传》的译者，我还以为是某个五六十岁的老先生翻译的呢。认识潘老师，是我这次出差的意外收获。” 《布莱希特戏剧选》现在已成稀缺书，不易买到。有热心的朋友将拙译《伽利略传》全书扫描放在因特网上，供需要者浏览。 子立
【作者简介】潘子立先生是我国著名德语翻译家，天津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1938年出生于福建省泉州市，1955年厦门集美中学毕业，同年考入北京大学西语系德语专业。1960年毕业，分配到天津大学任德语教师，直至退休。青年时代开始尝试德语文学翻译。自1963年发表翻译作品威尔第歌剧脚本《阿依达》，累计出版翻译作品二十余种及散见于国内多种文学期刊、选本之诗歌、小说十余种。主要译作有《格林童话全集》《浮士德》《伽利略传》《轮下》《歌德诗选》《海涅全集》（第三、四卷）等，著有歌德抒情诗赏析《漫游者之夜歌》。潘子立的夫人许荣仙1965年毕业于南开大学外国语言文学系，毕业后在天津大学任教，长期从事研究生英语教学工作，副教授职称退休。育有两个儿子事业有成，一位在德国，另一位在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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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9/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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