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人权、自由”

《万维读者网》 夏天的草 08/16/2015

一百多年前，尼采悲哀地宣布︰“上帝死了”。當時，幾乎沒有人理解這句話的真實含義，對于篤信上帝的基督徒來說，尼采是個瘋子，瘋子的話自然是不能信的。對于無神論者，尼采的話等于沒說。對于絕大多數中國人而言，上帝算拿根蔥？隨時都能象拍死蒼蠅一樣將它滅了。尼采實際上是說，當人們不再相信上帝的存在時，那麼，西方世界的基石，人人生而平等且享有絕對自由的權力，就失去了堅強的道德保護，變得異常脆弱。這點，被李世默準確地抓住，再順藤摸瓜，繼續重擊當今世界西方選票民主的致命軟肋。

2015年6月，我在youtube上發現了李世默，他的英文名字叫Eric Li。李世默在伯克利和斯坦福學過，又在復旦混過。現在日子滋潤，不但在上海自創了投資公司，輻射全球，還在非洲騙了個酋長職位，並以政治科學家身份在國際知名學術機構任職。這小子思想深刻、頭腦敏銳、邏輯縝密、出手毒辣，在回答問題中，善于釜底抽薪，令對手有猶如在樓上被猛地抽取腳下樓板，墜入深淵的感覺。。

對于老鄉好友他也不留情面，一次，他和卡耐基的裴老鄉辯論未來中國民主，辯論中，他絲絲入扣，將對方的衣服有條不紊地一件件剝下，使這位卡耐基高手象小丑一樣被展現在觀眾面前。李世默的深刻與敏銳讓不少主持人大拋媚眼，稱李是讓大家產生腦震蕩的煽動性思想家。他的犀利不僅讓對手尊敬，也讓美國國會的名嘴退避三舍。這里，我簡單介紹他的部分觀點。

當前，人們普遍相信︰人人參與投票的多黨制輪流選舉和相應的公民社會和三權分立是最好的社會制度形式，這也就是中國人通常說的西方民主。李世默指出︰當前的西方民主已經被宗教化和過分的神話了。這是什麼意思呢？打個比方說︰淋浴是洗澡的一種方法，而洗澡是為了讓身體干淨、衛生。現在我們強調淋浴，將它看作是洗澡的最終和最佳形式，其它形式都是不科學和不道德的。至于說淋浴是為了讓身體干淨、衛生的目的則早被忘到腦後了。李世默認為西方民主現在就是這樣的一個狀態，人們過度陶醉在實現一票一制的制度上，把它當作終極，而忘記這個制度只是社會實現發展、解決問題的一種形式。與當地文化、歷史的脫節和盲目復制投票制給世界上絕大多數國家帶來了巨大的困境和問題，造成了社會的割裂與矛盾的激化。這種制度不但在經濟上大大落後于中國大陸的制度，而且在提高人民的普遍參與和人權也相形見絀。這方面的具體論述大家可以參考張維為的一些言論，盡管老張沒法與李小子比思想深度，但不妨礙他的工作作為好的素材的價值。

李世默也讓我們重新思考人們口中念叨的人權與自由到底是什麼意思。他首先否認人有絕對的自由，這里他用了甦格拉底的套路︰是誰給了人絕對的自由？這里必須有一個超乎人類之上的權威例如上帝來賦予人這個權力，在科學如此發達的今天，特別是在中國，上帝的存在就是個笑話，既然上帝不存在，那麼人就自然喪失了具有絕對權力的基礎，也就是說，人沒有資格說自己有絕對的自由與權力。如果說人的自由和權力是人所賦予的，那麼人彼此之間肯定會相互制約這種自由和權力，于是人的自由和權力必然是妥協的結果，並受人所處的社會、文化和歷史條件制約。

這很容易想像︰當我們被海盜所擒獲時，講人權對于蔑視人權的海盜就是一個笑話；當萨达姆被老美抓住時，他只有被吊死的人權。每當李世默說出這種觀點後，那種人權、自由方面的責問頓時消失，提問者也象泄了氣的皮球。看到這里所有的讀者應該能體會出尼采一百多年前的無奈和深深的擔憂了吧！上帝是關于我們當前自由文明的基石，現在他老人家成了扶不起的阿斗，無論如何都應該是全世界秉承西方民主、自由者的悲劇。

李世默每每有驚人之語，他不但提醒人們不應該把自由當作是脫離文化與歷史的想當然給予，同時他也否定言論有絕對自由。在他看來，言論是行動的一種，它可以傷害人並危害社會，而且他進一步斷言在當今的任何社會均不存在絕對的言論自由。

這點我完全同意，即便在言論自由的北美和歐洲，你在報紙和電視上看不到對本拉登和ISIS支持的公開言論和辯論。但你絕對很能否認有這種言論的存在，否則就難以解釋為什麼有那麼多的北美和歐洲自願者參加ISIS了。唯一的解釋是這些言論已經被西方政府扼殺在襁褓中了，這也算中國影響力（西方政府效仿中國政府控制言論自由）的一種吧！

也許不少人會說，民主、自由與人權是全世界的共識，是不可阻擋的世界潮流。我以前也持有這種觀點，但很不幸的是，這股盲目潮流被2008年的世界金融危機完全沖散了。長期以來，美國老大充當著上帝的腳色，為我們了解、認識、接受民主自由作出了巨大的貢獻，現在他老人家也不行了。2008給美國老大以重擊，更可怕的是，老大原來不象我們想像的那樣高大尚。很多人小看了2008年，我希望能看到這方面的有深度的文章，當然有時間的話，我打算也寫點這方面的東西，就作拋磚引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