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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平均海拔最高的公路上

-- 中国军事代表团首次沿中巴友谊公路访巴纪行

张连泰 8/5/2020

看了电视连续剧“在那遥远的地方”,使我想起了一点往事。我也知道一些西部边疆的事情,感慨良多,今写出来与读者共享。

中巴友谊公路又称喀喇昆仑公路,北起新疆的喀什,南到巴基斯坦的塔科特,全长1200多公里,是1966至1978年分两期由中国援助建设完成的。我曾有幸亲历这条跨越帕米尔高原,世界平均海拔最高的公路。

鸡炖不烂请首长凑合着吃吧

1985年秋天,经中央军委批准决定,派以新疆军区司令员刘海清为团长的“中国军事友好代表团”一行6人赴巴基斯坦访问。我作为随团翻译,有机会沿中巴友谊公路从陆地进入巴基斯坦进行友好访问。
10月8日,我从北京赶到乌鲁木齐加入代表团,进行出国前的集中学习并进一步落实各项准备工作。军区对这次任务十分重视,除了认真进行必要的政治政策学习外,还要落实各项后勤保障工作,以保证代表团全体成员安全顺利地进入巴基斯坦。

10月17日上午我们乘飞机从乌鲁木齐起飞,中午抵达南疆首府喀什,住进军区招待所。

19日8点半,由于时差原因天还没有亮,军营的起床号吹响。早饭后,我们便分乘5辆封闭式山猫越野吉普车组成一个车队出发了。带路的有南疆军区张参谋长等。随行的有军区总医院医护人员。不久车队便走出了喀什,进入了南疆戈壁沙漠。我们沿着塔里木盆地西部边缘,穿过一个又一个草场,沿着蜿蜒的荒原土路向前行进。不时有牧民的帐篷映入眼帘。远处四周全是山岭,汽车像个小甲壳虫爬行在一个大脸盆中。好容易拐过山去,爬出一个盆地,又进入另外一个盆地。真是“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转过一山又一山,好像永远走不完的绕山路。半上午,我们到达疏附县乌帕尔乡境内,才看到几个当地老乡在路边行走。我们饿了渴了就在车上吃口干粮喝口水。

汽车艰难地沿着盖兹河向南向上爬行,水弯路也弯。前面就是老虎口。这是公路最危险的地段。公路盘绕在半山腰上。右边是刀砍斧劈的峭壁,岩石呲牙咧嘴,似乎要把小小的汽车吞进口中。左边是悬崖和万丈深渊,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头顶上是凸凹不平的岩石,不知何时就会落下一块。车辆在缓缓前进,我也表情严肃,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段公路形态很不稳定,时常有岩塌滑坡等地质灾害,造成道路堵塞。有时也有车辆不小心掉下悬崖。当然,我们的驾驶员是百里挑一,绝对可靠。

中午过后,我们来到布伦库勒歇脚,也顺便看望那里的边防连队。他们在连长的带领下,除了执行任务者外,全都来欢迎我们。战士们连做梦也没想到军区司令员会在出国途中前来看望他们,真是喜出望外。炊事班长一边端上用高压锅炖的鸡和挂面,一边歉意地说,山上气压低,缺氧,煮水只有80度就开了,永远达不到100度。连长补充说,炊事班花了4个多小时才把鸡炖成这样,也不烂,请首长凑合着吃吧。我们被基层干部战士的热情和不怕艰苦守卫边防的革命精神所打动。由于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在天黑以前赶到塔什库尔干。于是,告别了战士们,我们又匆匆上路了。

红其拉甫山口遇上内地青年

山越来越高,地越走越白,车队来到雪线以上。整个大地都被积雪所覆盖,白色是唯一的颜色。唯独那树立在路边的电话线杆是黑的,像一个个向我们致意的哨兵肃立在路旁。大家先后戴上了墨镜。出发前的学习告诉我们,白雪长时间映眼会患雪盲。再往前走,左边是公格尔山,海拔7719公尺,像个白色的幽灵站在面前,十分吓人。再往前走,车窗外飘起鹅毛大雪。但见有座三条棱脊的山峰,巨人般地立于一旁,阴森森地冒着寒气,闪着白光。代表团成员王参谋长说,这就是帕米尔高原的主峰,慕士塔格峰,海拔7546公尺。由于时间已是半下午,我们都有些累了睏了,车里的气氛死一般沉寂。前面的视野也不开阔。我们被阴森森的冰峰所环绕,它们似乎随时会倒下来,把小小的汽车拍成碎片。车子像几头老牛似的呼哧呼哧呼着白气向上爬行。就这样又行进了好长时间,终于来到一个盆地。几所建筑物迎面而来,顿时一股暖流涌向心头。塔什库尔干到了。这是个塔吉克自治县。县委书记、县长、县人大、武警大队、边防团等党政军领导人早已在此迎候我们。当晚,边防团领导陪我们吃饭。席间得知,此地古时称羯盘陀国。早9点半日出,晚8点半日落。一年之中温差很大,夏季达32度,冬天可达零下10到20度。团部为一座三层小楼,位于一座峭壁之东侧。我们到达时尚见太阳西垂于山顶之上 ,进楼里才说了一会儿话,天便突然黑了下来。原来是太阳落到立板似的山岩后便须掌灯了。

20日9点半,我们又上路了。一路上只见蔚蓝的天空十分晴朗,时常有朵朵白云飘过头上。拐过一座山,前面出现一个碧绿的高原湖泊。我们停车在湖边照相留念。然后车队又继续在茫茫雪原上蠕动。高大的雪山早已被远远地抛到后面。温暖的阳光射进车窗,我们享受着大自然赐予的美景。我顿时觉得祖国是何等辽阔广大,西部边疆是如此美丽如画,想不到“西游记”等古书记载的西域诸国也会有我们的足迹。

近中午时分,我们来到明铁盖。王参谋长介绍说,从这里路分两条,向西南去,是明铁盖山口(维语叫达坂)。向东南是红其拉甫山口。我们取道向东南方向又走了好久,一直是爬坡上行,终于在中午到达红其拉甫。早有边防检查站、海关等有关部门负责人在等候我们。闲聊中得知,站长张思远是我的同事舒玲阳的同学。真是革命战士四海为家,进步青年最听党的话,“祖国要我守边疆,打起背包就出发”。在这与世隔绝的高山雪原之上,也不乏来自内地的优秀青年。

在巴境内向死难的中国烈士致敬

经电台多次同巴方联系,巴北部地区指挥官萨夫达尔少将在两名准将的陪同下终于来到我们边防站。见到我们,萨夫达尔少将紧紧握住刘司令的手说,中国军事代表团沿着中巴友谊公路来巴基斯坦访问,这还是第一次,我们十分高兴。15点55分,我们到达中国与巴基斯坦接壤的红其拉甫山口。这是中巴边界协定签订后用白色岩石建立的。北边一侧用红色汉字书明,南边一侧用黑色英文写就。边界两侧,中巴双方分别站立两名边防战士,近在呎尺。真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他们各自的首都相隔十万八千里,但他们之间的距离也就是两、三米。这是和平的边界,友好的边界。我为他们友好的站岗姿态感到高兴。我们纷纷下车留影纪念。

代表团告别了一路上给予我们各方面保障的同志们,换乘巴军方的越野吉普车驶入巴基斯坦境内。由于界碑设在山脊上,汽车驶离便是一路下坡向南,速度也快多了。下午的阳光温暖地照耀着我们。陪车的萨夫达尔少将一路上问寒问暖,畅谈中巴友谊。视觉和听觉的感受交融在一起,使我心情格外舒畅。窗外的积雪开始融化,形成一道道小溪向下流淌。我的心情也慢慢地放松下来。不久便抵达地赫(Deh),换乘巴军方从法国进口的云雀直升飞机,沿着山谷向南飞行。舷窗外的峭壁近得好像伸手就能摸到。我又屏住了呼吸。只觉得山在转,飞机也在转,山谷连续曲折迂回,小小的“云雀”就像蜜蜂采花蜜似地轻巧而自然地盘旋前进。我被巴陆军航空兵驾驶员高超的飞行技术所折服。黄昏时分抵达罕萨(Hunza)。

21日上午,我们乘巴陆军汽车前往巴北方重镇吉尔吉特(Gilgit)。途中,巴军方安排我们瞻仰了中巴友谊公路死难烈士陵园。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中国援助巴基斯坦建设公路光荣牺牲同志之墓”,我们不禁肃然起敬。巴军方早已为我们摆放好花圈。在刘司令的带领下,我们列队肃立于纪念碑前,向英雄烈士们致敬默哀。后面的墓地上,树立着一个个石碑。我们环绕一周,向他们表示敬意和哀悼。这时我体会到,人生一世,究竟应怎样度过。这些烈士们为了执行中央所赋予的光荣任务,为了履行国际主义义务,为了援助友好邻邦巴基斯坦,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修建中巴友谊公路,献出了宝贵的生命。这是什么精神,是国际主义精神,是共产主义精神。他们不愧为毛主席的好战士,不愧为中国人民的英雄。我们怀着沉痛的心情离开陵园,登车前往吉尔吉特,开始了对巴基斯坦的正式友好访问。

张连泰在巴
高原雪山 (1985)
左起第5人新疆军区司令员 刘海清,第6人军区参谋长王恩庆,第3人连泰

张连泰在巴

红其拉甫山口界碑  前排左起第1人为连泰 (1985)

张连泰访巴

中巴友谊公路死难烈士纪念碑,左起第1人连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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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近平主席当年在陕西农村作支部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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